现在就等着做肾移植才能继续活下去,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肾、源。
再退一万步讲,哪怕找了肾、源,手术费用都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陶淘瞒泪装欢,把母亲安置好了,然后离开住院楼。
姜小满顿了一会儿,和系统说:“我老师好惨。”
“是啊……人生多艰难。”
然后姜小满又跟着陶淘回了家。
陶淘的家在城市不起眼的小角落里。
阴暗逼仄的小巷子里,墙壁都爬满了青苔,潮湿、隐蔽。
这里的居民楼都是很久以前建造的,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仿佛是被遗忘的角落。
姜小满不由得想起了她第一套学区房,也是这么破,这么烂。
她那套房后来卖了八百万,舅舅全给她了。不知道老师的家是不是也这么值钱。
陶淘进了一栋楼。
楼很破很旧,姜小满盯着门板看了一眼,感觉她可能一脚就能踹开。
姜小满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忽然从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嚎叫声。
正是陶淘的声音。
“你不要再拿了!我妈还在医院里!你真不管她的死活吗!你这个垃圾,王八蛋!”
印象中,陶淘老师是个很温柔的人,从来不会骂人,也不会说脏话。
姜小满要离开的脚步一顿,然后冲上去,在门口继续犹豫。
“放开手!你这个赔钱货!”一个很浑浊的男声响起:“你妈没救了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你赚的这些钱都应该给老子!要不是老子哪里有你今天?你把钱藏到哪里去了?给老子拿出来!”
“你做梦!”
“死丫头!你不想活了?”
然后就是一阵殴打的声音,以及摔东西的声音,乒乒乓乓。
“宿主!!快!你老师被打了!”
姜小满当然知道被打了。
她要进去救老师。
想了想,从墙壁上抠出一块砖头,然后姜小满使力,果然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里面正在争执的两人一顿,看向忽然出现的姜小满。
姜小满手上拎着砖头,指着那个打人的大叔:“你快放开我老师,不然我不客气了!”
“哟嚯,小丫头,这是你学生?听说你家很有钱啊,借叔叔点钱花呗。”
陶淘心中一阵惶恐,二话不说抱住大叔的腿,朝着姜小满喊道:“小满快跑!他是个疯子,快跑!”
这是陶淘的爸爸。
陶爸把陶淘一脚踹开,然后走向姜小满。
陶淘眼睛瞪大,眼泪怔怔落下来,就连被殴打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小满那么好一个孩子,怎么能牵扯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中来,她还是个孩子,怎么能——
姜小满一砖头把陶爸拍晕了。
“砰”的一声落地,灰尘四起。陶淘傻住。
“小、小满?”
“老师你没事吧?”姜小满蹲下,拉住陶淘的手,发现她手上有伤痕,体温也很冰,姜小满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呜呜呜你没事吧?我们报警抓他吧?他怎么打人呢?他为什么打你?他是不是还抢你钱了?”
陶淘满嘴苦涩,只哽咽道:“小满,你不该来这里,你快回家去。不然你姥姥你舅舅该着急了。”
姜小满摇头不肯走,非要陶淘和她一块走才行。
“这是我家,我能去哪里?”陶淘看向晕倒在地上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嫌恶,一点打120的打算都没有,“那是我爸,我走不掉的。”
“他好坏。”姜小满瞬间更感同身受了,“我爸爸也好坏。”
孩子哭得更惨了。
陶淘手足无措,抱住她,两人一起哭。
姜小满抽抽鼻子,忽然道:“不然老师你也换个爸爸吧,这个爸爸一点都不像你,太凶了,还打人。”
换爸爸?
哪里是说换就能换的?而且现在,换爸爸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她妈妈撑不了太久。
她努力工作换来的钱,都被她爸拿走了大部分。
陶淘摇头道:“你还小,不懂。老师的事情很复杂,你不用管。我们不用管他,老师先送你回家。”
“老师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陶淘面色一阵窘迫,忽然觉得十分难堪。
她垂下眼,低低的“嗯”了一声。
很缺很缺。
而且也缺时间。
孩子还小,不懂事,陶淘不会用恶意去揣测她的用意,只是难免难过起来。
她一个大人,还让一个孩子看出窘迫,实在是难堪得想要挖地自埋。
“老师你缺多少啊?我借给你吧。”
陶淘一怔,摇头道:“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老师缺的不是一笔小数目,怎么能要你的钱?你还是好好留着,买衣服,买书,老师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可是——”
“就是老师厚着脸皮收下了,也只是杯水车薪,你那点钱压根不够的。”
陶淘知道姜家有钱,但对于姜小满多有钱,她一点概念都没有。
她只以为,姜小满就算家里富裕,但每个月的零花钱想必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