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三叔和三婶在天之灵看着情何以堪?她义父我知道,是从前程家的御医嘛,陛下已经为程家平反了,相较之下,薄氏如今没落,她是更不愿回来了。”
林昭拧眉,“话不是如此说,她刚回京之时,薄氏还未出事,她还不是不曾去找你们?人之血脉亲缘虽然重要,可也讲个情分,你又平心而论,若她回了薄氏,你当真能把她当做宜娴一般照顾吗?”
薄逸轩语声发僵道:“她是三叔三婶的女儿,既然是我妹妹,我自不会薄待她。”
林昭似是难以尽信,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不多时,两家分道而行。
薄氏在常乐坊的宅子已经被抄没,如今搬到了更偏远些的安宁坊旧宅,虽是够住了,却不比薄氏百年老宅来的煊赫,眼看着马车要入安宁坊,薄宜娴心底的郁气又漫了出来,她只在想,倘若薄景谦能安分守己的做官,如今薄氏好歹能用着先辈的一门三尚书之名,还可算个清贵官门,她也勉强能与林昭配得上,可眼下,薄氏却是罪臣之家。
她有些紧张的攥住胡氏手臂,“母亲,寻个吉利的日子,早些去林家和林伯伯林伯母定下亲事吧——”
胡氏正沉浸在夫君离京的惶恐之中,闻言也是一愣,她沉吟片刻,一下回握住薄宜娴的手,“对,娴儿,你说得对,你父亲走了,家中再无官身,你二叔是个撑不住门庭的,你哥哥虽说看重你,可他是你二叔的儿子,你二婶又是个满腹心思的,咱们定要将林家的亲事早日定下才好,否则,咱们母女以后可怎么活?”
胡氏话还未说完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薄宜娴听得心中苦闷无比,想着胡氏要去给她定下亲事方才堪堪忍受下来。
朝中动荡连孙钊都看的明白,林槐自然不可能不知,而如今暂在户部代职的林昭也颇为清楚,第二日乃是沐休之日,一大早父子二人便在书房说话。
林昭有些忧心的道:“如今怎么个章程?此前长宁侯涉入黄金膏的案子里,刑部和大理寺还未定案,陛下如今却想让二殿下接手直使司,这是要立储了?”
林槐凝着双眸,“大皇子资质平庸,又不得宠爱,二皇子心思敏捷,又有个受宠的生母……看样子陛下却有此意了。”
林昭沉吟片刻,“父亲,侯爷在西南,不会当真回不来吧?”
“怎会?”林槐下颌微扬,“此番侯爷大抵是真遇到了难处,只不过侯爷这些年来明里掌着直使司,暗地也有不少安排,绝不可能轻易折在西南。”
林昭叹了口气,“可这已经好多日没消息了。”
林槐眯眼想了片刻,“若你这般想的人只怕不止一个,且看着吧,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至于咱们林家,瑾守为臣之道,按兵不动便是。”
林昭应声,这时,却有管事从外快步而来,“老爷,公子,薄家来人了。”
林槐微讶,“薄家来人?”
“是,大夫人带着大小姐,还有二老爷和二夫人,公子也来了。”
这一大家子一起过来,一看便不是为了寻常的走亲串门,林槐心底一沉,还是带着林昭起身相迎,待到了正厅,却见薄家人已在厅内落座。
楚氏正与胡氏说话,见他父子二人过来,众人都起身相迎。
林槐笑道:“怎么这般早过来”
楚氏给了林槐一个眼神,林槐瞧在眼底,面上却不显,胡氏看了一眼二老爷薄景礼,他立刻起身道:“林兄,先让孩子们自己说话去吧。”
一听这话,林槐便摸透了他们的来意,他只觉有些棘手,面上还是令林昭带着薄逸轩兄妹去园子里逛逛。
薄宜娴面上一副茫然无辜模样跟着出门,心底却有些紧张。
昨夜归府之后,胡氏只觉再等下去夜长梦多,这便寻了薄景礼来,想要早些定下这门亲事,薄景礼虽说如此有些着急了,可还是拗不过胡氏的强硬,只好答应走这一趟,魏氏作陪在旁,面上自然也要尽些心力才好。
薄宜娴走出门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只希望今日便将婚期早些定下。
林昭一时未想到他们来意,却也觉得有些古怪,出了院门方才问道:“怎么了?可是府中出了何事不成?”
薄逸轩看了薄宜娴一眼,想着林昭很快也会知晓,便道:“不是为了别的事,正是为了你和娴儿而来。”
林昭脚下一顿,这才反应过来,他有片刻出神,目光却并未往薄宜娴身上落,这门亲事定下多年,早晚也有这一日,他和薄宜娴也算一同长大,哪怕没有这早早定下的良缘,也算得上世交情谊,何况两家人早就议过婚事。
薄宜娴被薄逸轩的直接弄得面红耳赤,她走在最后,面颊上绯色一片,又掀起眼睫,害羞的去看林昭,可她只看见林昭略有片刻怔然,而后便波澜不惊的点了头。
林昭道:“儿女亲事,父母做主便好。”
说完此言,竟转了话头,问起了薄逸轩近日课业来,薄宜娴心底便颇为失落,林昭素来持重沉稳,可到底也是双十之龄的年轻男子,论起婚嫁,总也该有两份欢喜期待才是,然而他面上毫无异样,仿佛是在例行公差一般。
思及此,薄宜娴又精神一振,没关系,只是太过平静罢了,至少他是接受的,他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