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为成年男子的骨骼。”
吴襄凝眸,“宅子里死了人,要么是主人,要么便是有人知晓那地窖,杀人之后藏尸于此。”说着他面色一沉,“只可惜这村子里的人没有一句真话,只凭问他们怕是问不出,还得咱们自己找线索,你刚才说那去宅子里的人多高?”
薄若幽站起身来,“五尺过半,不到六尺。”
这般身量,便算得上高大了,吴襄一回想,“那吴家的大哥没有这般高,倒是那张家兄弟身量不矮,我这便去查问,看看今早上到刚才他们都在做什么。”
薄若幽收好人骨当做证物,又洗净了护手收好,这才起身和吴襄离开,刚走了没多远,她忽而莫名觉出一阵如芒在背之感,仿佛有人躲在暗处窥探她一般。
薄若幽心头一凛转身看去,却只见山风吹动的潭水波光粼粼,而四周的林木荒草亦跟着簌簌而动,却不见任何人影,只有几只鸟雀从林中飞了起来。
吴襄不知她怎么了,回身问:“怎地了?”
薄若幽摇了摇头,沿着小路回到了马车之上,吴襄心中怀疑那张家兄弟,便想带着薄若幽去张家兄弟门上看看,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未走到张家兄弟门前,便看到去挖路的衙差们和张家兄弟一起从山路上走了下来。
吴襄神色微变道:“怎么你们在一起?”
候炀也去挖路了,闻言便道:“两位张家兄弟知道路堵了,本来还在干活,便帮我们一起挖路了,挖了两个时辰了。”
他们进门之时,屋内的脚印还未全干,因此那去废宅之人多半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去的,可张家兄弟却已经帮他们挖了两个时辰的路,有一众衙差作证,吴襄本要问出口的话,便这般生生咽了下去,可除了这张家兄弟,村子里其他成年男子,却难找到一个身量高挺的。
村子里眼下也就四个成年男人,除了张家兄弟和吴家大哥,还有个独臂的老头,总不至于是那独臂老头来此,那老头本也残疾在身,身量也不算多么高挺。
吴襄一时有些茫然的看向这山林四野,总不至于,这村子里还藏着其他人是他们不知道的?
吴襄道:“你们来得正好,你们可知道村里东边那最高处的屋子主人离开多少年了?”
张家兄弟面面相觑一瞬,张家大哥上前一步道:“十多年了吧,记不清了,在我们兄弟父母还在的时候人就搬走了。”
说这话时,二人皆是神色寻常,吴襄眉头紧拧起来,“搬走的那家人叫什么?”
兄弟二人又互视一眼,有些茫然,大哥道:“这却是记不清了,不过也是姓张的,我们这村子里的人,从前都是一家子,后来又多了吴姓,久而久之,这村子里便只有两个姓氏,说是远亲其实也不算,可往上两辈扯总有些关系。”
吴襄又问:“你们村子里,可有什么人没个交代便失踪的?或者出了事的?”
这二人还是一脸茫然,“这没有,村里人像我们这般没什么手艺的,便老老实实种地,有些手艺的,或者年轻气力大的,便出去找生计,张婆婆家的儿子便是如此,大家同住一处,也都和自己人一般,没有听说谁失踪出事的。”
吴襄心底生出些焦躁来,总觉得这村里处处古怪,却又偏偏抓不到任何踪迹,“张婆婆和吴家妹妹的病你可知晓是因何而起的?”
张家大哥憨厚的抓了抓脑袋,“张婆婆听说是年纪大了,吴家妹妹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疾,怎么了?这和各位官爷要查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这又是个一问三不知,然而吴襄却找不出错漏来,就好似有什么线索已经送到了他眼前,却总是隔着一层纱帘摸不着看不明,他摆了摆手令张家兄弟先回去,等二人走远,方才吩咐候炀几个,“在东边宅子里发现了人骨和尸虫,那宅子里应当生过命案,现在不着急挖路了,先去将东边几个空宅子仔细搜索一遍,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什么。”
候炀几个神色一振,本是为了杀婴案而来的,竟然又在荒宅之中发现了人骨?
众人这时一起朝着西北边而去,很快便到了积水的农家之前,此处不仅荒草丛生,破败不堪,院子里还积了不少雨水,吴襄让薄若幽在马车上等着,自己带着人淌水进了院子,薄若幽便只好在马车上坐着,一边从窗棂之中去看他们搜查,一边下意识握着袖中护手。
她已经离开京城两日,今日再留下,便是两夜未曾归家,程蕴之多半会担心,还有霍危楼,也不知他是否知道她出城了,她将护手握的温热,心底亦生出些涩然滋味来,身侧虽有众多衙差相护,不必担心安危,可在这荒僻又古怪的山村里,陌生感再加上孤单疲惫一齐袭上心头,她到底有些忐忑。
此念一起,竟觉心口窒闷发酸,思绪也仿佛被什么压着似的提不起劲头来。
倘若霍危楼在此便好了。
这般一想,她又叹了口气,霍危楼是武昭侯,这次的案子无论如何都不必劳他大驾,此刻他定在宫里宫外忙着旁的朝堂大事,他是永不知疲倦之人,只要皇帝有令,只要社稷所需,他都可风雨兼程不畏劳苦,他巍然似山岳一般,再重再难的责任他都担得起。
薄若幽心底忽而被一腔意气填满,疲累颓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