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郑敢心眼色的陆不言略微有些诧异,这个郑敢心什么时候也发现了苏水江的不对劲,有心把他安排进自己的屋子监视。
因为陆不言本来也是打算跟苏水江住一个房间,所以他便朝郑敢心颔首道:“嗯。”
郑敢心露出一个懂事的微笑。
他真是老大的解语花。
大家都很累了,尤其是苏水湄。先前被黑衣人追杀时,她神经紧绷,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停下来,立刻感觉自己浑身疲惫,恨不能随地一趟,睡个昏天黑地。
花船上有热水,陆不言念着苏水湄的救命之恩,让她先洗。
苏水湄秉持着自己良好的教养,客气道:“还是大人先洗吧。”
陆不言垂眸盯着她看,看了一会儿突然点头,然后转身道:“哦。”
苏水湄:!!!我只是客气一下!
小娘子眼巴巴地望着,目光所及之处是那只硕大的浴桶和那个正往浴桶旁去的男人。
浴桶上面冒着蒸腾热气,氤氲之间,恍如山涧白雾,令人沉迷,恨不能埋进去,永远都不出来。
一定很舒服……自从离了苏家,她都有多久没洗过热水澡了?
苏水湄听到一阵水声,“哗啦啦”,是陆不言将浴桶旁边木桶里的热水都倒了进去。
要洗了吗?
苏水湄咽了咽口水,非常馋陆不言的热水。
“过来洗吧。”突然,男人开口了。
苏水湄愣了愣,陆不言这是……要跟她一起洗!
“鸳鸯浴”三个斗大的字就那么朝着苏水湄砸了下来。虽然她现在是个男人,但她确实是个女人,别说鸳鸯浴了,就是露个胳膊、腿啥的,她都觉得臊得慌。
这个陆不言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苏水湄浑身一僵,没有控制住表情,看向陆不言的视线带上了一股“你这只恶心的臭流氓”意思。
陆不言没见过这种表情,小郎君蹙眉瞪眼,小脸惨白,身上还套着那件旧衣裳,湿漉漉的,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可怜巴巴望着他的小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快点。”陆不言催促了一句,明显不耐,甚至开始脱衣服。
苏水湄一个机灵立刻倒退三步,后背抵在门上,看着面前的男人褪了外衫,又开始脱中衣。
“大大大人……”
陆不言褪光了上半身的衣服,用巾帕随意擦了擦身,然后又拿了件干外衫一套,带子一系,就朝苏水湄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苏水湄的心随着陆不言的衣服提上去,又掉下来,然后又提上去,现在就吊在那嗓子眼上。
她瞪着陆不言,十分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大人,还是你先洗吧,我是糙人……”
“我出去一趟,回来之前你最好已经洗完澡了。”陆不言打断苏水湄的话,然后连一眼都没看她,径直抬步跨出了屋子。
苏水湄:???
苏水湄看着男人走远,方向是郑敢心和胡离住的房间,应该是去找郑敢心和胡离说话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苏水湄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她没有错过陆不言难得的善心大发,立刻关门拴好,然后脱衣洗澡。
陆不言出了门,去了郑敢心和胡离的房间。
昨日太过惊险,虽然陆不言知道他这两位手下武艺高强,没有那么容易受伤,但还是觉得应该关怀一下,这样下次才能更好的给他卖命。
他真是一个体贴的领导者。
陆不言站在房间门口,推开,迎面飘来的是一股脂粉酒香。
房间里,两个男人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他们坐在一处,喝得面颊臊红,躺在美人怀中,四肢绵软,好不快活。
陆不言:……
陆不言在房间门口站了一会,直觉自己被那浓郁的脂粉香熏得差点要流出眼泪来。
这么难闻的香气,也亏得这两个人还呆的下去。
闻着这香,陆不言就难免想到了苏水江身上浅淡的香气,不重、不浓,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馨香的干净感。
虽然那个时候陆不言是刻意挑衅那娘娘腔才会说出那番话的,但这娘娘腔身上的味道确实跟他们这些大男人不一样。
不止香,还带着一点奶香。
“哟,老大,你怎么来了?”郑敢心被酒意含糊的声音从那堆矫揉造作的女声中传出。
陆不言回神,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惊诧于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想起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东西。
“这位大人也要来吗?”其中一位美人看到陆不言,眼前一亮,立刻热情邀请,甚至还朝着陆不言扬了扬自己的罗袖。
陆不言被那扇过来,又浓重不少的胭脂气熏得脸涨,他屏住呼吸,轻启薄唇,面无表情道:“滚。”
男人虽生得好看,但板起脸来时那股子凶煞之气是掩盖不住的,且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美人们被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奔逃。
“老大,有事吗?”郑敢心喝得有点上头,摇摇晃晃的朝陆不言走过去。
陆不言站在那里,冷哼一声道:“看你们死没死。”
“嘿嘿,”郑敢心一笑,“就,就差一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