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呆了下,道:“似是……似是拒绝了。我听燕儿说,今日二房请了大夫到静怡院,要给三姑娘瞧什么旧疾。”
齐语芙骂道:“你怎么不早说?”等骂完,齐语芙一时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忿忿。
她若得了周萍的帖子,定然一早就往周家去了。等回来后,再同旁人说起周家姑娘邀了她去吃茶,那该是何等面上有光!
可偏偏那帖子落到了齐春锦的手里,更可恨的是,齐春锦竟然不去了,她不去了……
“你还关心齐春锦作什么?”齐语柳沉声道:“母亲在祖母那里受了斥责。”
齐语芙这才住了声。
但她不大相信齐语柳的话:“你莫不是诓我?祖母怎么会斥责母亲?”父亲在时,母亲将父亲伺候得极好,祖母因此也最是满意母亲了。
齐语柳皱着眉:“你自己去瞧就知晓了。”
齐语芙坐不住了,匆匆去了林氏的房中。
却见林氏头发散乱,发髻垮了大半,正伏在床榻上低低哭泣。林氏惯会示弱来讨喜,加之二房去了定州的那些日子里,大房过的是极为不错的。如今还当真柔弱得受不得一点气了。
齐语芙也没见过林氏这样狼狈的模样。
她心下陡然升起了一点慌乱。
这一切的变化,似乎都是打二房回来后开始的……
齐语芙慌忙攥住了林氏的袖子,问:“母亲,究竟出了什么事?”
林氏咬了咬牙,却并不敢将老太太的话转述给她们听。
老太太只是老了、病了,眼却不盲,耳也不聋。指不准何时便流进她的耳朵里去了……那时,老太太可就真要发作她了。
“你们祖母见我仍旧戴白,怕外人以为咱们齐家对摄政王心有不满,因此触怒摄政王。便让刘妈妈取下了我头上的发饰……”
齐语芙听罢,骤然瞪大了眼,颤声道:“祖母说的不错。母亲,你差点害死我们了!”
林氏猝不及防地被甩开了手,当即一愣,万万没想到自己女儿竟也这样说。
是,她也知晓,这个道理不错。
可……可老太太这样不留情面,在王氏跟前那般斥责她,又叫一个下人来取了她头上的发饰……那岂不等同于大庭广众之下扒了她的衣服叫她受刑吗?
林氏越想便越觉得这口哑巴亏吃得憋屈。
齐语芙却越说越不快:“母亲先前给我们出的主意,也没一个派上用场的……眼瞧着那齐春锦是越来越好了。她如今不仅生得美,方才还得周家姑娘送来请吃茶的帖子。”
林氏听出了齐语芙的怨怼,心下有些闷痛。不过随即就被齐春锦三个字转移走了目光。
“生得美又如何?你那三妹妹性情憨直天真。将来顶了天,也是给达官贵人做妾。”林氏拭去了脸上的泪,道。
齐语芙心下顿时舒坦了,应和道:“生得那般狐媚子模样,可不是该作妾么?”
静怡院内。
“如何?”王氏难掩焦灼地问。
齐春锦却是憋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大夫收回手,摇了摇头,道:“并无病症。不仅如此,令嫒身体,胜京中许多人家的千金,都要强上数倍。”
齐春锦面颊红了红,总觉得这大夫是拐着弯儿地说她吃得多。
王氏不知该喜该忧,只能失望地起身送大夫离去。
只得继续打听京中有名望的大夫了。
当夜,齐春锦不免又一次入了梦。
第二日。
老夫人将林氏、王氏叫到跟前,收回了林氏管家之权。
林氏怎么也想不通。前一日,老夫人也已经斥责过她了,她也受够了羞辱……怎么好端端的,就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