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都不眨一下。”
梁初音知道他这会儿就是条疯狗, 闭上嘴巴, 不跟他吵架,不刺激他。
可是, 她这副模样还是激到了他, 手里一晃, 刀刃又往她脖颈上抵了抵:“他的女人就是女人, 我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我经营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现在全毁了!”
脖子破皮了,有什么往下流。
梁初音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丝毫不敢动弹。
赵全仰头大笑:“圈套!一开始就是圈套!他让那个姓骆的女人把股份转给我, 引诱我一步步陷下去!那个项目也是!他都算计好了!我一落难,那些家伙就急着抛售,一个个地都来踩我一脚!”
梁初音心道,要不是他贪心,怎么会上当?南靳宇还能逼着他投资不成?一下子砸那么多下去,完全没考虑资金回流的问题,没问题才有鬼了。
如果他没有二心,那么急功近利地想要脱离信恒,南靳宇也不会用这种雷霆手段。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
“南靳宇!他就是个没感情的机器!我在东阳为他鞍前马后那么多年,他这么对我?!说我自私自利?他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姓南,一路走来能这么顺利!他自己还不是排除异己,垄断兼并,容不得半点反对声音……他要把我逼上绝路,就别怪我!”赵全猛地提起她的衣领子。
梁初音尖叫,本能地抱住树干。
忽然,他停住了。
握住她领子的那道力道稍稍松了些,梁初音愣怔中,回过头——南靳宇站在几米开外的空地上。
逆光里,梁初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那道身影一如既往的挺拔坚毅,她心里忽然定了定,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哗一下就涌了出来。
赵全死死盯着他,左手一扯,把她勒到胸前,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抵住她的喉咙:“你竟然敢来?!”
南靳宇的声音很静,在万籁俱寂的树丛里却非常清晰:“放了她,钱我已经拿来了。”
他竖起手,指尖是一枚银色的钥匙。
“钱在游艇上。”
赵全警惕地看着他,又四处看了看,似乎是在确认他身后有没有其他潜伏的人:“游艇呢?”
“对面。”南靳宇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河。
赵全喝道:“拿上钥匙,过去!”
南靳宇:“钥匙给你,你放了她。”
赵全冷笑:“别耍花招!”跟着他做了这么久的事,虽然这人藏而不露,有些东西他还是知道的——南靳宇身手不错,他不能不防。
南靳宇没动。
赵全匕首往梁初音脖子上抵了低。
南靳宇神色微变,忙举起手,往后慢慢倒退。
赵全挟持着梁初音到了岸边,始终跟他保持着两米开外的距离。到了游艇边,赵全道:“把钥匙插上!”
南靳宇照做,举起双手,往旁边退了退:“可以放人了吗?”
赵全又让他打开袋子检查了一下里面的钱,确保无误后,又有些犹豫。这船的承重……转念一想,只要驰出这片区域就能上陆,到时候还有接应。
马达发动,船桨开始搅动,赵全挟持梁初音上去,眸子微闪,跨上去那一刻,手里刀朝梁初音捅去。南靳宇比他更快,一块石头正中他的脚背,赵全趔趄了一下,后仰着扑到船上。
梁初音仰面甩出去老远。
南靳宇连忙扶起她,往岸边退出很远。
赵全不甘地瞪着他们。
梁初音缩在身后人怀里,指尖都在发抖。劫后余生,她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回头去看,南靳宇表情冷肃,没什么情绪。她怔了下,耳边忽然传来惊呼声。
梁初音迅疾回头。
原本已经驰出十几米的铁船忽然在湖中心打起转来,四周围聚起一圈又一圈的水晕,像是一个漩涡,把那船只像磁铁之余钉子般牢牢吸附住。
赵全惊恐地瘫坐在船中间,无法动弹,眼睛瞪得如铜铃那么大。
梁初音也说不出话来,牙关发抖,心里升起无可名状的恐惧与惊骇。
一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耳边传来南靳宇的声音,低沉有力:“是涡眼,没救了,走吧。”
梁初音回头。
南靳宇没看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濒死的赵全,看着他卷入湖底,脸上毫无动容。那一刻,梁初音难以控制地打了个寒噤,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
后来她才明白,赵全但凡往水里扔下一刀钱,也不至于落得这种下场。
在丛林里等待救援的时候,梁初音闭眼靠在树干上,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抱紧了胳膊,浑身发冷。
身上微微一沉,她勉力睁开眼睛,是南靳宇把脱下的外套给她披上了。他的手,还按在她的肩上。
“再忍忍,我已经发了定位,很快特警就能找到我们。”他摸了摸她的脑袋。
梁初音垂下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