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给儿子说亲的这阶段,她是不乐意有这样的事发生的。
她脸上的笑淡了两分:“林知青有心了,我家中华从小就热心,当兵后更是把为人民服务挂在嘴边,时时刻刻做好事。”
“救人不过是他做的好事中的一桩,算不得什么。”
古如月眨了眨眼,看了胡大娘一眼,喝了一口茶水,有点涩口,还有点苦,这制茶工夫不行。
林源清笑了笑说:“胡大哥的行为真的让人敬佩,若不是他,我这次只怕没命了。”
“我一个小知青,身上也没什么钱,一点谢礼,您们别客气。”
她当然听得出胡大娘话里的潜意思,胡大娘让自己不要想太多,妄图攀上胡中华呢。
古如月听着,刚想说两句,把这个事情给过去了,就听蓝清丽问胡大娘:“大娘,胡大哥是在哪个地方当兵啊?”
“我也有一个堂哥在当兵呢,说不定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呢。”蓝清丽迎着胡大娘的视线,笑着问道。
胡大娘撇开视线,“他们这部、队里的事情,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古如月忙转移话题,问起了养鸡场的事情,聊了几句,林源清就赶紧告别离开了。
就那么一会儿,她就掐断了蓝清丽不少话头,谁知道这个人会问出什么让人出乎意料的问题来?
离开了胡大娘家,走在大队里的小路上,不少人瞧见她们从胡家离开,就笑着问了几句。
林源清打起精神回应了几句,然后就急匆匆地拽着蓝清丽离开。
等离大队稍微远一点,蓝清丽就发火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几次三番地不让我说话!”
林源清生气地说:“我才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呢?我这是上门道谢的,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蓝清丽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我这不是好奇吗?多问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你问问题你是爽了,但是你让胡大娘怎么看我们?平时我们还怎么跟胡大娘往来?”古如月不高兴地说。
她还是挺喜欢胡大娘的,可不希望因为蓝清丽的原因而把这关系给弄得糟糕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胡大娘怎么会生气?你们真的是太大惊小怪了。”蓝清丽不在乎地嘀咕道。
林源清呵呵两声,懒得跟蓝清丽继续说,率先往前走去。
齐燕燕拉了蓝清丽一把:“你就少说两句,你要是把胡大娘得罪了,那多麻烦。”
她都不知道蓝清丽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故意装傻。
蓝清丽嘟着嘴,委屈地说:“胡大娘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呢。”
齐燕燕懒得继续说,搞不懂蓝清丽到底在想什么。
四人回到老屋,各干自己的活,气氛有些僵。
下午,大队新的任务很快就分配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台风离开,河水水面降低,许多遗留问题要赶紧处理起来。
比如河两岸被淹没的农田,就得仔细地把里头的淤泥、杂物清理掉,更要把已经被泡得浮动的秧苗固定住,甚至补种。
此外,小面河也得清理,加固堤岸、清理淤泥等等,活儿多着呢。
要忙的事情太多了,等古如月想起小疯子,风过去一个星期。
古如月再次见到小疯子,他看着好像更瘦了,不过整个人看着干净不少,应该是有打理过个人卫生。
他犹如一只小兽,可怜兮兮地看着古如月,却又不敢靠近。
古如月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给了他一块地瓜,她到底没抵挡得住他那眼神。
隔天上午,他又消失了,古如月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干活。
台风过后连续高温,有不少人中暑了,有好几个知青也中招。
苏城安给那几个中暑的知青抓龙,整个脊椎、脖子、鼻梁都黑红黑红的,看着好可怕。
古如月熬了清热降火的青草茶,几个知青再一喝,也好得差不多了。
古如月分配到的活相对来说会轻松一点,不过距离大队部有点远,因此并不知道大队里发生了什么事。
蓝清丽整日阴阳怪气的,林源清早出晚归的,后来齐燕燕找了个机会和古如月一起干活,才说了来龙去脉。
原来蓝清丽现在是记分员,还会帮忙算账,还有养鸡场的指导工作,跟胡大娘的接触不少,然后与胡中华也见了几次面,聊了不少话。
蓝清丽知道了,就打着林源清的名义去找胡中华,后来被发现了,两人就闹开了。
齐燕燕揉着额头,她都怀疑林源清要搬出知青点了。
古如月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发展的,不由有些惊讶。
“然后呢?”古如月问道,她正在地瓜田里给地瓜上肥。
“还能有啥然后,就闹呗,我看到源清最近在收拾东西,可能要搬走了。”
古如月擦了一把汗,“她能搬去哪里?”之前她们还说好知青点分出来,她们四个女生一组呢。
“她现在可是大队的记分员兼会计助手,还怕没房子住吗?”齐燕燕眼底满是羡慕之意。
古如月不由沉默了片刻,“如果可以,我也想搬出去。”
齐燕燕把粪土撒入地瓜垄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