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没安什么好心。
傅宝仪笑了笑:“妾身懂些医术,在府里呆的无聊。索性治病救人,也算是为侯爷积德。”
很明显, 摄政王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但沈渊庭暂时不能想出什么不让她出去的理由。他挑眉道:“你老老实实,府里上下自然会让你随便出入。也会敬你三分。”
敬三分有什么用,还不只是个贱妾而已。以后他娶了正妃娶了侧妃,再添几房小妾,到时候她人老珠黄,哪里还有她求生的地儿啊?
傅宝仪扯着唇笑了笑:“多谢侯爷。”
她不说话了,哼哼唧唧着腿疼不想吃饭,一个人在床上睡下。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又被沈渊庭摇醒。他掀开她的被子,目光要多嫌弃有多嫌弃:“起来吃了饭再睡!你太瘦了。抱着难受。”
傅宝仪万分艰难的拖着病体从床上坐起来。
谁稀罕他抱啊?
再说,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他抱过她吗?什么时候都是自己过足了瘾,再把她往旁边一扔。
说完,由玉珠喂饭,一口一口白米饭,银牙咬碎。
灯火幽幽。宝仪长发垂肩,面庞白皙,眼睛黑亮。她给了玉珠一盘治腿的膏药:“今儿个也连累了你罚了跪。等你回去,把这药膏抹在腿上,明天就能好。”
玉珠感激:“谢夫人。”
傅宝仪微笑,心里想,她在这府里,最喜欢的人就是玉珠了。那么忠心,讨人喜欢的紧。
第二天天蒙蒙亮,沈渊庭早就收拾妥当。他身材高大强壮,穿锦兰九转蛟龙官袍,玉冠高竖,英俊面庞略显寡淡。
傅宝仪腿上抹了她的药,好了很多。她戴上兜帽,跟在沈渊庭身后,向沈氏行礼后出府。
沈氏虽然生气,但在沈渊庭面前不好多做阻拦,只能咬着牙瞪着眼瞧着傅宝仪从府里离开。
门口早早备下一辆马车。仆人摆上脚蹬。
沈氏在背后盯着,那两道目光简直要在宝仪背上戳个洞。傅宝仪实在不明白,这个见了不到两面的长辈为何那么厌恶她。傅宝仪如芒在背,她腿缝儿里又隐隐作痛了。上马车时,一个不小心,歪了歪身子。沈渊庭扶了她把:“小心些。”
傅宝仪朝他一笑,福了福身:“多谢侯爷。”
沈渊庭打马去军营。傅宝仪知道无论她再怎么求,沈渊庭是不可能把她带到军营里的。但是能出府去药房,她已经很感激,哪里会想那么多?
药房照旧人来人往,傅宝仪刚下马车,小徒弟就从屋里向外奔来,眼睛噌亮噌亮的:“夫人您来了?”
傅宝仪将帘挑开。她问:“今儿药房有什么不好治的病么?”
小徒弟想了想,一拍脑袋:“夫人!小的还想和您说来着,刚刚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外邦人,得了咯血症!眼看着肚里的血都流干了。”
傅宝仪略一思索,咯血症?她疾步往病房走去,咯血症进来不多见,只在战乱时,人们吃不饱饭的时候才会多发。
往常,咯血症无药可医。病人只能腹痛吐血而死。
小徒弟跟在傅宝仪身后,说:“就是他!”
只见病床上躺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穿着服饰繁杂,面色蜡黄满脸卷胡子,还不时从嘴角流出鲜血,状似痛苦至极,嘴里呢喃着这里听不懂的语言。
这异邦人是一个人来的,掌柜的没办法看他一个人倒在门口碍事,就找人把他抬了进来。可掌柜想救,也没办法救,因为咯血症简直无药可医。
傅宝仪想了想。她有紫兰石斛,正好能在这个人身上试试。如果有效,最好。但若是无效,她也没办法了。
傅宝仪挑帘,将病人从榻上扶起,左右两只手腕各施银针,先暂且止住一直向外喷涌的血。她朝玉珠道:“你先回府,把我的那株紫兰石斛粉拿过来。记得挑几株品相好的。”
玉珠看人命关天马虎不得,便立即回去,取了药回来。
掌柜盯着那株石斛,十分不相信:“夫人,您竟然有这种奇药?可这历年少见,您是怎么得来的?”
“比较巧。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傅宝仪眉头紧锁,将一半粉末倒进宽口大碗,以热水烫之。一股奇异的药香味道霎时间弥漫在病房中。
几个老医士打量:“石斛有奇效,尤其是止血之术。我行医这么多年,只在做徒弟的时候见过一次。”
“不知这位夫人从何处寻得此良药。快让这异族人服下,或许会止咯血之症。”
在众人目光中,傅宝仪捏住异族人鼻子,将热药灌进去。那人咳嗽一阵,血倒是小些了,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老医士又在那人喉上施银针,止住一半咳嗽,不必叫他咳嗽伤了喉咙。
“看样子,这命是保住了。其余恢复如何,就要看此人造化。”
玉珠扶着宝仪胳膊自病房出来。她纳闷:“夫人,值得用那么贵的药救这么个外邦人么?咱们连他是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而且他肯定没钱。”
“咱们府上有那么多,给他一株也无妨。”傅宝仪偷偷朝玉珠笑了下,压低声音:“其实我也是想在他身上试一试,这药有没有效果。若是有效果,就卖出去,给你卖四阶巷子的糖果子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