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小草从松软的土壤里钻出来,远远看去,绿油油一片,虽然浅淡,却真实存在。
“东黎城这边的事儿解决的差不多了,咱们是时候回去,不过……”
段轻言犹豫了一下,她想到韦智耀,脸色又是一寒。
“咱们至今也没能找到韦智耀,不知道这兔崽子跑到哪里去了。”
“我说了,此事交给我。”
慕容璟脸色不变,“我已吩咐下去命人追查韦智耀的下落,想必很快就有答复,你系要回京城,明日便动身吧。”
先前被段轻言医治的那些百姓已恢复得差不多,若要此刻离开也不是不可以。
段轻言却摇摇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东黎城的事儿还没妥善解决,我怎么可能离开,再者,苏沐云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动作,咱们不能不防她。”
她抬起头来,已打定主意,“再呆几日吧,反正都在这儿待那么多天了,也不差这几日,只是辛苦了你,要不你先回去。”
“太后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短短几个字,慕容璟以表决诚心。
段轻言对上他微烫的眼眸,心里突然一紧,赶忙避开。
她想起自己受伤的那日,慕容璟也是这样的,神色又充满了紧张之意。
这两日段轻言不太方便,很多事情也是慕容璟替她奔走,若不是慕容璟一起跟过来,段轻言早就撑不住了。
慕容大人,谢谢你。”
段轻言很真诚的致谢,“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很多忙,等回到京城后我一定请你吃饭。”
段轻言虽然来到异时空已经很久了,但现在还是改不了现代人的毛病,别人帮了你的忙,可不是要请他吃饭吗?
慕容璟忍俊不禁,轻轻摇头,“吃饭就不必了,太后只需把朝政处理好,我也就能放心了。”
“你怎么老是扫兴啊?”
段轻言不满的大喊,“朝政的事,还是你来操心吧,我只需要吃喝……呸呸呸,垂帘听政就可以了。”
段轻言本想说吃喝玩乐,又怕慕容璟真的掐死她,赶紧改口。
话说她也不能垂帘听政了,那朝堂上的帘子早就被慕容璟给拆去。
每次段轻言都直接面见大臣,少了几分神秘感,回头非得让人再把帘子装上才行。
接下来几天的事儿,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楚锦风却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
自那日楚南萧来了之后,楚锦风老是做噩梦,每每睡醒时就像没睡过似的,浑身疲累。
五六岁的孩子正是精力旺盛时,楚锦风却提不起兴趣,莫说学习,他连跟太监一起玩的心思都没有了。
林公公很是着急,也让太医来看过,却没查出什。
楚锦风心神不宁,胃口不佳,小脸一日日瘦下去,林公公已派人给段轻言送了书信,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
此刻已是凌晨,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四下万籁寂静,偶尔有飞鸟掠过,伴随着东方微微亮起的晨曦,祥和安宁。
林公公这会儿正在外面守夜呢,寝宫里突然传来惊呼声,林公公猛的惊醒,赶紧推门进去。
“皇上,您怎么了?”
里面传来楚锦风啜泣的声音,林公公赶忙拉开帘子,就见楚锦风的小身子缩成一团,满脸泪痕。
“皇上莫怕,奴才在这儿呢。”
林公公轻拍着他的后背,“奴才去传太医。”
“林公公,你别走,我害怕。”
楚锦风赶忙叫住他,紧紧抓着林公公的手。
林公公宽慰一笑,“皇上莫怕鬼怪,都是世人以讹传讹,做不得真,奴才在这守着你,皇上睡吧。”
楚锦风摇摇头,摸了把眼泪,“我并非害怕鬼神我……我方才做了个噩梦,梦到母后了。”
楚锦风的小身子一抖,寒蝉若噤。
那个梦很可怕,段轻言和楚锦风一起出事儿,他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一个熟悉的人都找不到,就像被遗弃似的。
又亲眼看着段轻言死在自己面前,这对一个孩子来讲着实是巨大的冲击。
楚锦风坐直身子,迫切询问林公公,“你前两日给母后传了书信,母后可回话了?”
林公公面色一僵,却又不忍实话实说,只好道:“太后在东黎城忙碌,着实辛苦。”
“想必书信已到达太后手中,此刻正在回话的路上,皇上耐心等候,说不定明示就到了。”
“真的吗?”
楚锦风泪水连连,虽已醒来许久,心中依旧惊惧万分。
一旁的鎏金蜡烛抖了两下,似乎也被楚锦风感染似的,他眼里的惊惧又深了一层,紧紧抓着林公公的衣服。
“母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浓重的哭腔,林公公心中也酸涩不已。
出于私心,他觉得段轻言真不该到东黎城走一趟。
百姓的命固然重要,但是朝中大臣那么多,派谁去不行,为何非得亲力亲为呢?
丢下楚锦风一人守在宫中,把这可怜的孩子吓得不轻。
林公公也再顾不上规矩,紧紧抱着楚锦风,轻声哄着,“皇上莫要担心,您相信奴才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