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早的,是什么风把丞相大人给吹来了?”
倚着门框,心里踏实了不少,段轻言壮着胆子调侃慕容璟。
他整天把永寿宫当自己家似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时间久了外头那些心思腌臜的不定要怎么想了。
不过段轻言也不在意,前有慕容璟在众人面前为她掩护,后有两人联手从郑贵妃处大赚一笔。
反正钱和宝贝进了自己口袋,别人要是什么就让他们说呗。
不得不说,贫富差距使人心胸宽广。
“自然是来履行承诺,怎么,太后娘娘这么快就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还真忘了。
段轻言没敢点头,怕慕容璟不给面子,当场翻脸。
想啊想,眼见慕容璟开始有怀疑的目光打量自己,段轻言一咬牙。
“记得啊,和丞相约定好的事情,哀家怎么会忘,这是有进展了?”
总归是让他帮忙做什么事,但凡事情肯定有个经过,这么说准没错。
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段轻言镇定地看着慕容璟。
反正咬死不承认就是了,他还能让自己重复一遍当时是怎么说的不成?
也不知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慕容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段轻言,当真没为难她。
“水沁姑娘,刚才我带来的人呢?”
“啊?”水沁只顾着看两个主子话里有话,忽然被提及,可谓一脸茫然。
“哦哦,人在屋里,奴婢这就去请。”
倒是换段轻言被蒙在了鼓励,她颇为不满地看着这两个人当着她的面说她不知道的内容,心里酸溜溜的。
不多时,嬷嬷跟着水沁出来,依次向慕容璟与段轻言行过礼,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这是?”
“进展。”慕容璟轻飘飘说了两个字,让段轻言自己猜。
这老狐狸肯定知道她没想起来两人的交易了!
段轻言咬牙切齿,她怎么知道是什么进展啊,这不是明晃晃为难人吗?
克制住了想要抬手挠头的冲动,段轻言咬着下唇万分纠结。
“这是旧时在你母亲身边的人。”
看不下去段轻言为难自己,慕容璟总算又说了一句。
段轻言眼前一亮,是段月影和安亦诚罚跪时两人说的那件事,她想起来了!
拒绝承认这是因为慕容的提醒,段轻言觉得还是要少看看俊俏郎君那些的,实在是太降智了。
“丞相大人动作真快,这才多久,竟然就找到人了,快到屋里坐,水沁,上茶。”
再怎么说也是为了原主的事,该低头还是得低头。
这只是个开始,往后要慕容璟帮忙的地方还多着,说几句好话怎么了,又不丢人。
嬷嬷跟在他们身后进去,没人问话,她也便不吭声,好似见到旧主的后人并不值得欢喜。
各自落了坐,段轻言才组织着语言开始问话。
“你跟在我母亲身边多久,对她和姓……和段大人的事情知道多少?”
“郡主,也就是您母亲,她来自一个小国家,当时……”
几十年前的往事娓娓道来,嬷嬷陷入回忆中,对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楚。
若非主仆情深,这些陈年旧事又怎会记得这么清楚。
“不是吧?那么多?”
不怪段轻言失态,嬷嬷口中原主母亲嫁给姓段的时,带来的嫁妆不可谓不丰厚。
看了一眼段轻言,对这个与旧主眉眼相像的孩子,嬷嬷眉眼温和不少,继续说起来。
国家虽小,可她母亲深得宠爱,又是远嫁,家中长辈只想着要有傍身之物,却忘了财不外露。
刚成亲,段家就因为新媳妇带来嫁妆闻名京城。
人人羡慕段宏海取了个好媳妇,他自己的努力反倒显得不值一提。
情浓时自然不在意这些,可时过境迁,热情褪去后的平淡让段宏海起了心思。
胡氏也就是趁着那个时候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以至于夫妻失和,越闹越僵。
妻子整日冷脸相对,妾室却温柔小意,不必想,段宏海这样的男人会怎么选简直毫无悬念。
两人越来越过分,直至最后,风光嫁来,满心欢喜的小郡主被逼上死路,香消玉殒。
事后,出于心虚加上不敢面对,段宏海将跟着小郡主过来的人逐一遣散,又让人盯着他们,不许将事情传回去。
更有甚者,不少人已经被段宏海借这样那样的事情杀害,她还活着正是因为这些年没有什么异动。
“砰”的一声,段轻言一巴掌拍在桌上,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姓段的真不是个东西,之前还算是哀家抬举了他,只当他不是什么好人,却原来连人也算不上。”
“小姐,仔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的嬷嬷试探着上前,缓缓握住段轻言的手。
“你们这些年受苦了,哀家……我会还母亲一个公道的。”原主的情绪作祟,段轻言面上也布满泪痕。
受刑的时候都没这么哭过,对上慕容璟的目光,段轻言觉得有些丢人。
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