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纱帘，倾泻了满屋。
温热的空调风吹过，少女的眼睫扑闪扑闪，脸上羞红了一片。
她看向顾行知，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里蕴含着浓重的情意，少年的呼吸喷洒的气息扑在梁卉迟脸上。
她心口重重的一颤。
下意识偏过头，轻轻应了声，“嗯。”
梁卉迟嗅到顾行知身上浅浅的香气，有几分微醺的醉人。
手不自觉抓紧了裙角，低声道：“你想问我什么呢？我刚刚...刚刚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我以为我还在半梦半醒。】
那些话。
她说不出口。
太羞人了。
顾行知唇畔滑过笑意，想起先前少女的柔软，比蜜糖还要甜上几分，心中莫名缠上一股暖意。
“卉卉。”
顾行知心跳的很快，视线落到她的唇上又不自觉移开，呼吸都变得粗重。
“我其实...”
“其实什么？”
梁卉迟眨了眨眼，两颊的红润称的她更娇软，她红着脸看他。
少年的心漏掉半拍，声音低哑，带着些许鼻音，“卉卉...我...”
他很少有这种窘迫的时候。
可偏偏对上梁卉迟。
总是发生太多不受控的事情。
顾行知呼吸急促，靠得梁卉迟更近了些。
在少女惊讶的眼光之下，柔声道：“卉卉，很小的时候，你就爬在那个窗口。”
顾行知指着窗外，过了片刻，说：“你说，鸡腿要分我，冰淇淋要分我，果冻也要分我。”
“你。”
“你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
记得那年发生的所有的事。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都变得格外暧昧，温度骤然升高。
梁卉迟想起往事，心里荡漾着涟漪，带着轻颤的鼻音，软软开口，“我记得。”
“记得我差点掉了下去，是你接住了我。”
她瓷白的小脸早已红透，一双杏眼包含着深重的情愫。
她说：“是你和我说，别怕。”
“你会保护我。”
“所以。”
她笑了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哪怕分开这么多年，我还是要来找你。”
“这么多年。”
梁卉迟顿了顿，瓮声瓮气地说：“我还是很想你。”
“所有人都告诉我，迟迟，你要更勇敢，你不是孩子的时候。只有你说，卉卉，有我在，你不需要长大，你可以一直天真。”
“梁卉迟的骑士叫顾行知。”
“世上只有一个顾行知，所以无论多远，时间多久，我都要找回我的骑士。”
十年了。
人面桃花。
物是人非。
故人。
是否还是当年的故人。
梁卉迟的尾音带着颤抖。
说出来的话，如同一场猛烈的海上风暴，裹挟着滚滚狂风暴雨而来，顷刻间，掀翻了顾行知心里所有的伪装，推到了他心里残存的所有理性。
仿佛一场巨型海啸。
所经之路。
寸草不生。
顾行知倾了倾身，伸出手揽过梁卉迟，把她拥入怀中，呼吸都乱了。
“卉卉。”
他声音有些急促。
“我一直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说。”
顾行知学习着小时候妈妈哄他一样，轻轻拍着梁卉迟的背。
动作生涩。
但是格外虔诚。
“我们错过的十年里。”
少年的声音低而沉缓，像是压抑了许久的野兽，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让你承受了很多不该承受的痛。”
“对不起，你当年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我没有陪伴你。”
“对不起，哪怕隔了这么多年，还要你先朝着我走那九十九步。”
“对不起。”
是我不够勇敢。
顾行知感受到少女依偎在他肩窝里抽泣，像迷了路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归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