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知沉着脸上前,挡在了梁卉迟面前,看向梁卉迟的时候,又变得温柔起来。
“卉卉,你先出去,我马上来找你。”
梁卉迟和他对视,从她角度上能清楚看到顾行知精致的五官,和菱角分明的下颚。
和他浑身充斥着戾气的暴虐。
“小知。”
梁卉迟握住顾行知的手,因为紧张,手心里沁满汗渍。
她说:“我妈和我说,如果对待坏人的行为,必须是和坏人一样的方式,那可能我们造下的恶果,其实和那些人本质上没有多大的区别。”
资料室里。
一片寂静。
针落可闻。
少女的声线很软,很绵甜,却也格外清醒。
她看向顾行知那双藏在桃花眼下,浓烈又偏执的愤怒,笑着替他抚平了皱成一团的眉。
说:“我不希望你成为那种人,因为你在我心里,从来都是那个你。”
“独一无二,又非常完美的你。”
空气里漂浮着尘埃,世界都变得很静。
顾行知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动,冷白的肌肤泛起浅浅的红晕,仿佛刚刚那个暴虐的凶兽在顷刻间消失无影。
眼前的少年。
仍是温文尔雅的顾行知。
他攥住梁卉迟的手腕,眼底泛起涟漪,哄道:“我答应你,你出去等等我,五分钟就好。我马上就出来。”
顾行知最不愿意怕梁卉迟托付他人。
可是,一想到梁卉迟当年,曾经在医院里躺着的那些日子,心口就一阵绞痛。
他看了眼一旁的路予白,说:“帮我照顾好她,带她出去等我。”
路予白揣着篮球,快准狠的落到了两个女生身上,一笑,“道歉有用的话,那还需要法律做什么?”
“原谅你们?”
他嘴角扯了扯,“那是上帝的事情。”
路予白走到梁卉迟身边,道:“我们去外面吧,迟迟你放心,顾行知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有分寸。”
梁卉迟深吸口气,点点头。
“就五分钟。”
她咬了咬唇,补了一句,“只有五分钟。”
顾行知轻笑,柔声道:“好。”
...
资料室的门开启。
又合上。
只剩下林伶,盏盏和顾行知。
顾行知站在两人面前,一手插着兜,一手从架子上拿起一本书,轻声道:“是怎么让卉卉在走廊里捡书的,你们现在也捡给我看看。”
林伶脸色发白,颤抖着开口:“顾神,刚刚你答应过梁同学,不会和我们计较。”
“哦?”顾行知眉头一扬,“你胆子挺大啊。”
他拿起一本字典,半蹲在林伶面前,厚重的新华字典拍了拍她的脸,“敢拿卉卉来压我?”
林伶身体止不住发抖,仍旧抱着侥幸。
顾行知那么听梁卉迟的。
那么宠梁卉迟。
答应了梁卉迟不在为难她们。
肯定不会继续为难。
她还以为梁卉迟会多棘手,还不是圣母婊,见不得人可怜的白莲花。
“顾神,你答应了不会为难我们,要是让梁同学知道了你出尔反尔不太好吧?”
林伶在赌。
赌顾行知忌惮梁卉迟。
盏盏用力了扯了扯林伶,眼神惊恐,“林伶,你别说了。”
林伶毫不在意,抹了把眼泪,道:“要是顾同学非要撕破脸,我就大喊,把梁同学喊进来了。”
...
顾行知漆黑如墨的眼眸冷冷的看着林伶,像是看待一件死物般,冷笑一声。
“我还是第一次见,像你这样不怕死的呢。”
“怎么办呢。”
顾行知笑,“我真的很忌惮卉卉啊。”
盏盏愣住。
【难不成林伶赌对了?】
【顾行知真的会因为梁卉迟放过她们?】
谁知。
顾行知慢条斯理的起来,站定在两人面前,薄唇轻启,“敢拿卉卉威胁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少年的俊脸弥漫着冷意,手扬起,落下,扑了个空。
顾行知猝不及防,就见路予白一脸无奈的耸耸肩,解释:“她在门口听见了,我也拦不住啊。”
“我总不是扛走她吧。”
梁卉迟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林伶脸上,眼神冷冽,“我忘了说,我妈还说了,对付恬不知耻,死不悔改的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用了全部力气。
落在林伶脸上,林伶还算白的脸颊迅速染上一个五指印,她捂着脸,满眼震惊,“梁卉迟,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林伶刚说完,梁卉迟抬手又是一巴掌,“我好说话,不代表我好欺负,不代表我是软柿子。”
“拿我要挟小知,你可不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