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前脚刚进了门,就瞅见吉祥一脸左顾右盼的模样,心中顿时一咯噔。
吉祥一路小跑,面色颇为为难:”小姐,您可总算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阿哥又闯祸了?“沈昭昭不以为然。
”不是,“吉祥蹙眉道,”是表小姐,表小姐来了。“
沈昭昭一愣,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上一世,她的好表姐不就是靠的这一招么。
”吉祥,‘谢春宴‘是什么日子来着?“
”我的好小姐,“吉祥瞅了她一眼,”多亏您还记得这日子呢,后儿个宫里教习的嬷嬷就要上门了。“
沈昭昭眼前一亮,她都记起来了。她这位好表姐,生得容貌清丽,从小便有几分诗才,因得体弱多病,从小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偏偏她这位少有往来的舅舅,如今不过是五品的通政司参议,那”谢春宴“可是三品之上的官员女眷方能进宫。
上一世,她母亲极其怜爱这位温婉可人的侄女,在婚礼上可没少花心思。
可她这位表姐,心比天高,宁愿攀那高枝做妾,也不愿嫁于寻常人家。
等她进了大厅,众人皆已落座。
一见她,沈母面色稍稍不虞:”你瞧瞧你,又出去鬼混了吧,你表姐今儿个来,也不知道好好待客。“
沈云初给了她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沈昭昭小嘴一撇,顿时眼泛晶莹,径直越过她家阿娘:”阿爹,今日个秦素来寻我,女儿想着许久不见,就去街上逛了逛,我真不知道今儿个阿姐要来。"
"行了行了,“沈清远望着自家古灵精怪的女儿,”你阿娘也是担心你身子刚好,赶紧坐下吃饭吧。“
沈昭昭无辜一笑,危机顺利解除。
她这才认真打量对面的女子,一袭素衣宛如淡梅初绽,眉清目秀,清丽胜仙,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更是雅致温婉。怪不得就连教习的嬷嬷都夸其有大家闺秀之风范。
“真是好久不见了,表妹愈发灵动了,”苏沐瑶抬头,面带笑意心下却是一片寒冷。
倘若她不曾记错,秦素,户部侍郎之女,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女,于她便是隔着万千距离。
“哪有哪有,”沈昭昭扯了扯嘴角,不太习惯地客套,“表姐才是德才兼备,阿娘常在我耳边夸你,我可得多向你学学。”
“沐瑶不敢,听闻表妹方才去了听雨轩,可不像我,想听个戏文都要恼这破身体。”
“可不能这么说,”沈母听了这话,连连劝慰道,“你表妹前儿个生病,送了不少名贵药材,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这病总是能治得好的。”
沈昭昭垂眼不再去看,她最烦这种哭哭啼啼的小娘子了。
她上辈子是有多蠢才会和她阿娘一样,相信苏沐瑶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此番前来,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
等后儿个教习嬷嬷一来,她就不信阿娘会不让她去。这“谢春宴”一到,阿娘自然又不会留她一人在家。
沈昭昭心中暗自冷笑,年纪轻轻,怎就八百个心眼。
上一世,她还记得宫里的秦嬷嬷差点把苏沐瑶夸上天,毕竟人家可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比之下,她这绣花枕头一包草简直是不堪入目。
想必她那位好舅母,在为女儿寻个好人家上也是煞费苦心。
安置好了苏沐瑶,沈昭昭才悠悠躺下,一想起阿娘方才那句:“昭昭,你表姐初来乍到的,你可要多多照料。”
她就忍不住想笑,还不知道谁照例谁呢。
这不,苏沐瑶自然是随着沈昭昭住在了西厢房,一墙之隔,她自然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下半夜,她才迷迷糊糊有了几分困意。
居然又做到了之前那个梦,李惟之困在水牢里,整个人早已疯疯癫癫,半死不活。
暗处有一男子,一言不发。
她一刹心如擂鼓,这男子分明就是之前梦境中的那人。
良久,阴沉的声音响起,犹如地狱的罗刹:“李惟之,你答应过我会囚禁她一辈子,要不是沈家,你能坐的上那个位置。”
沈家?
“哈哈哈哈,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可悲的人不单是我,怨我当日手下留情,没能下得了手。或许父皇说得对,‘帝王家最该‘绝情弃爱’。你和四弟,早就该死了,哈哈哈哈哈......”
四弟?那不就是四皇子吗。她努力睁大眼睛想去看暗中的人究竟是谁,可惜黑压压的一片久久无法消散。
“不过无妨,至少朕曾经得了她的人,又得了她的爱。你呢,你做过的一切,她从来不曾知晓。你这辈子,注定就是孤独终老。钦天监说得不错,你这辈子就是天煞孤星之命。”
“你不就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朕告诉你,她先是吃了软骨散浑身无力,再是喝了‘美人泪‘,七窍流血而死。多好一个美人儿,她就那样躺在床上,瞧着我,她说,‘救救我,惟之,我疼‘。”
“哈哈哈,你不是无所不能么,你去救她啊,你也不过是个废物......”
“住嘴,你找死,”下一刻,暴怒的声音骤然响起,刀光剑影之间,李惟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