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以前房主买卖做的是真不好,难怪封城那阵急卖房,挣点钱估计都修补前院了。
大郎他们说:“三叔,你先回去歇着吧,我们再修整修整。”
明天他们要去当职,一早就走。
他们尽快给修整完,三叔就不用干了。
其实也没办法好好修整,外面下雨,上不去房顶,就是挨块板子检查检查。活动的给它钉紧,木头已经糟破不像样的给撤下来。
米寿一直在这里拎着油灯给哥哥们照亮,或者帮忙递递锤子。
小人不大,还仰头学习呢。
等长大了,家里这些活计都得他干,要学的。
补补房顶,家里什么东西坏了修补,总不能让姑父到时一把年纪了还操心这个。
再看宋茯苓,早已经躺下了。
回屋前,听说米寿有要学干活的想法,不和她睡觉。
宋茯苓边刷牙还边吓唬米寿说:“弟,你将来不好娶亲呀。”
“姐姐,为何?”
宋茯苓一嘴牙膏沫:
“我弟打小就优秀,长大了一定文武双全。
关键你还会过日子,三岁看到老,家里家外全能。
你这样的,将来得娶什么样的姑娘啊?那姑娘也忒幸福了吧。
你才几岁的年纪啊米寿,可我现在就觉得,谁都配不上风华正茂的你,我将来一定是位特别挑剔的大姑姐。”
“姐姐,早些睡,”米寿羞涩的,脸红扑扑的端走宋茯苓的洗脸水。
钱佩英进屋时,宋茯苓正在打哈欠:“好累啊。”
你干什么了,你就累,钱佩英拿衣服脱鞋上炕铺上。
“嗳嗳,娘,你把他衣服铺我旁边干什么?”
宋茯苓急忙坐起身。
她娘将那衣裳晾的,胳膊是胳膊,领子是领子的,就铺在她一侧头能看见的地方,半夜起来上厕所都容易被吓到。
不知道的,以为旁边躺着位无头的男人呢。
“你别事多,不铺炕上搭哪里?外面下雨潮,搭绳子上什么时候能晾干,万一明儿个他就来取呢。”
“一件衣裳,他取什么呀,陆畔那衣服海了去了,估计早忘了。你看他每次来咱家,穿过重样的衣服吗?回回样式不同。”
真让人嫉妒,一个男的,臭美,比她穿的都好。
每回见面,连发带香囊等装饰品包括鞋都是配套的。
钱佩英一愣:“别啊,他可别给我忘,他把你爹的衣裳穿走了,得还给咱们的。你爹的衣裳,就那几件值钱。”
“但愿吧。”
宋茯苓重新躺回被窝里,嘴上说但愿,心里却觉得够呛。
陆畔拿走别人东西不爱还。
拿过她图纸、拿过她画,事后像没发生过那些事似的。
搞的她脸皮这么厚的人,都不好意思讨要。
而钱佩英在提起陆畔后,想了想,盘腿坐在炕上。
忽然和女儿说道:“你说那陆畔,多好个小伙子哈?”
宋茯苓背对她娘,在被窝里眼神闪烁了下,没敢搭话。
她不说话,并不影响钱佩英唠嗑。
钱佩英主要是唏嘘:
“你看看,来的那三位官员,一个个岁数挺大了,对他恭敬着弯腰,就差跪下了。
他该吃饭吃饭,抽空恩一声,那仨人就能乐够呛,这可真是身份不同,我今儿在现场,这回终于深有体会。
转回头,对咱家人却……
给你爹夹菜,抱米寿,给咱家顶雨搭房子。
还有在考场那时候。
闺女,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车一辆辆就过来了,小厮一队队跑过来。
陆畔拽着你奶,扯着我,张罗事,咱家那棚子转眼就完事儿……”
钱佩英回忆起那一幕,作为岁数大的女人,她就觉得咋那么帅呢。
她可喜欢这些狂酷拽的东西了。
可能是生活里,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至少自己这个年纪,一点儿此类的惊喜也没有。
过日子嘛。
而且,让钱佩英对考场那一幕记忆犹新,不止是有面子,不止是有点虚荣心作祟。
那孩子背影非常高大,出现那一瞬,就能让人感觉到踏实。
她当时就觉得吧,往后要给米寿也培养成这样,让别人羡慕咱家,羡慕咱家的米寿有那种身份、地位。
女人到了一定岁数,是非常明白一个道理的:男人耍帅你得有资本,没资本,你有那个心,也耍不起来。
被窝里的宋茯苓,并没有感知到老妈的种种感受,完全体会不到老妈心中的“少女梦”。
她掀开被子,拄着下巴道:
“娘,在现代时,您可是位职业女性,怎么还能对年纪大的向年纪小鞠躬如此感慨呢?
我记得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位冯处长,刚到那里没几年就成你领导了,你还能见到人家叫小冯吗?
倒是人家以前叫你钱姐,成你领导后,叫你佩英同志、佩英或是老钱。
这叫啥,这就是身份不同,古代现代通用。论资排辈要不得的,影响社会进步。”
钱佩英听的很反感:“得得得,你这与我在胡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