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怪人间界,或是她的父母真的将她养成了井底之蛙。而作为一只井底之蛙,她心底却依旧存留着对大千世界的向往。当刘穆之让她看到更广阔的天地,让她成为了更好的自己,她便对他倾尽一切。不惜私下同他媾和,不惜跟他私奔,做尽了“不该”做的事,至死都没怎么后悔——她大概也没意识到她身上闪耀着的光芒有多么美丽吧。
乐正公子露出嘲讽的神色,“再亮也不过是砂,再特别也不过是蛙,同你也没什么本质区别——你既如此向往,何不自己也去闪一闪,特别一番?莫非只要跟了刘穆之,你也能染上他的闪亮、特别?变成不那么平头、不那么芸芸的那一个?”
小姑娘被他噎住,半晌,才喃喃道,“……你说的容易!”
是的,问题在于不容易——乐韶歌想,在人界,读书、求学、游历,甚至包括见识各色各样的人,任何一样对这小姑娘而言,都是很难得的事。当她活着时,也许刘穆之是她通向墙外世界的唯一一扇门——唯一一扇她可以争取的门。
“再难也不过一死。”乐正公子道,“死都死过,还怕难吗?”
小姑娘再次怔住了。
乐正公子道,“想明白了,就轮回去吧。下次记得多读书、多行路、多见人。待你自己成为独领风骚之人,区区一个刘穆之也就打动不了你了。”
小姑娘扶着瓶壁滑坐下来。
半晌,忽又恶狠狠的问道,“那你自己呢?莫非你就能在你那口井里独领风骚?”
乐正公子:……
“就算你通天彻地又如何?还不是被个不解风情的二愣子拿住了?媚眼抛给瞎子看,眼波都把瞿塘峡填满了!酸味隔着瓶子都能闻到,人家头都不回一下。你长得再好,才情再高,本事再大又如何?我都替你难过了!”
乐正公子回以字正腔圆两个字,“白、翎。”
他衣上眠鸟忽的睁开眼睛,小姑娘吓得抱头大喊,“姐姐救我。”
乐韶歌尚未回过神来,乐正公子已自觉抬手一遮衣上孔雀眼,闷闷的别开了头。
乐韶歌:……?
乐韶歌挼了挼坠子,算对小姑娘求助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