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不再多问,言归正传道,“此事干系重大,我虽说不出原委,却希望你能记挂在心。”
“放心。”香孤寒道,“只不知你有什么打算?”先前失言,他不由就字斟句酌起来,“听你所说,那劫难为祸不小。你师门长辈都不在山上,你独自一人可撑得住?是否需要我和瞿昙子襄助?”
乐韶歌笑道,“你便不觉得预见未来劫难是无稽之谈?”
“你断言是在一年之后,确实匪夷所思。”香孤寒认真解释,“然而外境修士杀进香音秘境是迟早的事,何以说是‘无稽’?”
乐韶歌:……
所以说他这个人,有时也是很难沟通的!毕竟他的常识和旁人的常识不大一样。他觉着早有迹象,不值一提,理所当然……到旁人那里,往往就是惊天动地的大异闻。然而你又没法儿怪他“为何不早说”,因为对他而言这就是“瞎子都知道的事啊”。
她收回前言,他就是个“目盲耳聋”的废人无误。
“好好好。”乐韶歌头痛道,“你能说服你师门相信便好……若也能来帮我说服我师门相信,就更好了。”
“何以这么说?”香孤寒还疑惑呢。
“这就是我想询问的第二件事了——四十多年前我师门曾接连有三名长老陨落,你可知晓此前发生过什么劫难吗?”
“知道倒是知道。”香孤寒又字斟句酌起来,“可……你师父不曾告诉过你吗?”
乐韶歌有苦难言,“……他跑得早,很多事都没来得及说——你既然知道就告诉我吧。没道理你一个外人知道,我反而被瞒在鼓里。”
香孤寒便知这是可以说的秘密了,道,“当年五星错行,昆仑山震,秘境隐世结界破损,天池连通了幽冥界的三途川,弱水倒灌进琉璃净海。这之后,三庭掌门率领门内长老齐聚在琉璃净海,耗损真元修补结界。过程中出了些意外,九华山三位长老被弱水侵体。这之后,琉璃净海闭锁了山门净化天池。三位长老也因未能寻得灵药补救,而相继去世。”
乐韶歌:……
乐韶歌有些想哭——她师父真是个大猪蹄子,这么大的事居然连提都没对她提过。
“为何外界连一点风声都无?”
“我也不知是何缘故。”香孤寒无辜并且认真的回答,“在水云间,也只掌门和当年参与过此事的四位师祖才知晓。前阵子师父接任掌门,师祖才将此事告知于他。”
……然后就被这只香菇听见了。
乐韶歌忽就有些罪恶感——她好像无意中利用了香菇的少不更事,骗他说出了不得了的师门机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是九歌门的代掌门,按照正常流程,她师父肯定会告诉她的。所以也不能算香菇失言!
……但她师父真是个大猪蹄子啊!×2
如此看来,所谓的“杀星”同什么“九韶尚武”根本就毫无关联。
——倒是瞿昙子“渡鬼”,怕和此事脱不开干系。
而太幽城也正是幽冥秘境九大主城之一,最先杀进香音秘境的是太幽城,看来也并非巧合。
“天池和三途川之间的通道关上了吗?何以还会有恶鬼入境?”乐韶歌便又问道,“瞿昙子那边,是否有危险?”
“瞿昙子应付得来,未见有什么凶险。”香孤寒道,“通道关是关上了,但阻的是弱水,不是魂体。每隔八|九年地脉动荡时,总有几只迷路的孤魂野鬼越境。只是今年格外多些罢了。”
琉璃净海的正传是梵呗和禅印,克的就是邪魔和恶鬼。只要阻住了弱水,倒也确实没什么可担忧的。
只是骤然间听闻这么大的秘密,一时还真难以平静下来。
而这样的理由,她显然没法儿拿去搪塞讲经阁。她倒是多少能理解水云间何以将此事当作机密——一旦传扬出去,还不知会引起多大的恐慌。
此刻再回想香孤寒那句“迟早的事”,便也不那么讨嫌了。
——既然结界已破损过一回,那便迟早有第二回 。香音秘境终有再也锁不住、藏不住的那天,区别只在于外人是进来杀人还是进来做客罢了。琉璃净海和云水间,对此想必已早有心理准备了。
只她那个大猪蹄子师父,话都没留一句,人就跑了!
乐韶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仔细想想,师父又岂是一句话也没留?
“彩云易散月常亏,世间好物不由人。”他留信令她照顾好阿羽和舞霓,等他回来。至于九歌门——就让它解散了吧。
……怎么这么一想,更觉得他是个大猪蹄子了!
香孤寒又问,“便只这两件事吗?”
乐韶歌忙回神,道,“还有第三件事——我想请你帮我研制一份解药,可帮人恢复记忆的。”
“无妨。”香孤寒点头,“只是解药需得对症,不知这失忆之人因何失忆,有什么症状?”
乐韶歌道,“高处坠落,多处筋脉断裂、受损,似乎还曾服用过忘尘寰。但他修的并非香音道,忘尘寰于他是毒而非药。虽失忆,不记得前尘往事,也不记得自己一身修为,言行却并无障碍。”
“嗯……”香孤寒思索了片刻,“可试过凝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