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擎宇满面肃容,眼中威慑凛凛,传音入密道:“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他,花擎宇,要做练武室赌局最大的赢家。
辛扬的心情像是做了过山车刚落地,庆幸之余连连称是。
这丢人的事,传出去等昭虹学堂开学了他还怎么称霸全班!
花擎宇满意地松开手,看着辛扬竹青色滑竿一样溜走的身影,才抱着手臂,目光深远起来。
他看了看凌酒酒,有些歉疚道:“小师妹,你放心,我已经跟千鹤峰传讯,这小子准被爆锤一顿。”
花擎宇虽然说得咬牙切齿,但凌酒酒从称呼上还是感觉到两人关系的亲近。
果然,花擎宇接着道:“辛师弟他小时候天天往天阙峰跑,跟我们师门几个人关系都不错,本来挺上进一小伙,现在道心像是歪了。哎,他从前也不这样呀?”
姬沉不置可否。
归墟仙宗的小辈多如牛毛,他对辛扬并没有特殊的印象。
片刻,姬沉看着还在絮絮叨叨回忆往事的花擎宇,用一种“你怎么还不走”的神色看着他,淡淡道:“你怎会来此处?”
花擎宇似乎看不懂眼色,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对着凌酒酒笑了笑,不见外地拍了拍凌酒酒的肩膀,道:“今年轮到我接引新的真传弟子哟,小师妹。等下师兄带你去测灵根,办入学。”
姬沉长臂一伸,拨开花擎宇的手,道:“不必,我同长霄师尊讲过,今年由我接引。”
语毕,自乾坤戒中拿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递给凌酒酒,上面躺着一枚玉环,道:“学堂入籍我已经办好。换上,我带你去测灵根。”
他就是去办这些才来晚了,不然也不会有辛扬这桩事。
凌酒酒端着衣服看了看,又看了看姬沉。
从面料、领口制式到前襟的枝叶暗纹,除了是女款,其他都跟姬沉身上那件一模一样。
她心里小小雀跃。
这就是天阙峰的门服吧,还有归墟玉环——
她凌酒酒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凌酒酒双手捧着天阙峰门服,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多谢师兄。”
接着迫不及待地捡起自顾自睡着的小兽,然后去换衣服。
天阙峰的门服并不复杂,她很快换好,快步跑到门前,又顿了顿。
门的边上是严丝合缝关闭的窗户,一层淡蓝色的琉璃镶嵌在窗格上,像是单侧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从里面却能将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凌酒酒正好瞥到姬沉和花擎宇站在门外。
花擎宇也是个剑痴,垂着头,争分夺秒请教姬沉剑招,时不时召剑出鞘以悟剑意。
而姬沉站得笔直,虽然面无表情,但似乎很耐心。
黑衣修士挺拔如松,清隽宛若瘦金笔画,端正立于灵木中,沉寂似千万年前的一座山。
随林中风起,云岚消散,他垂着的眼眸不经意地一扫,仿若透过琉璃窗扇与她对视,漠然而专注,宛若神祇。
偷看别人被发现,凌酒酒几乎能感觉到脸“轰”地一下红了,做贼心虚地举起两只手捂住两腮。
……奇,奇怪,她有什么好害羞的!
姬沉他看不到里面呀。
她讪讪地放下手,手指擦过面颊,又后知后觉想起方才姬沉帮自己擦了脸。
凌酒酒:梅开二度,再次脸红。
……不,不是,这有什么好脸红的!
姬沉那副战略后仰的样子哪里有半分暧昧?手法也不温柔,简直像把她当狗撸。
她嘴角抽了抽,赶忙从乾坤戒中掏出巴掌大的银镜子,好好整理了一番,这才仪态从容地走出门去。
门推开的瞬间,姬沉和花擎宇同时转过头。
黑衣女郎玲珑从容,纤腰不盈一握,樱唇不点而红,一双杏眼如雪山上刚融化的雪,除了年轻的生机外无一丝杂质。
惊艳的神色闪过花擎宇的眼眸,他脱口而出道:“当真是个钟灵独秀的女郎。”
说出口,又觉如此评价一位女修士太过轻佻。
尤其还是在属意这位女修的剑修面前。
更尤其是这位剑修还没人打得过。
花擎宇立刻求生欲极强地腆着脸越描越黑,道:“师兄,我没见过世面哈,哈哈。”
姬沉不冷不热地看了花擎宇一眼,对凌酒酒缓缓说:“来。”
凌酒酒倒没有觉得被冒犯,开开心心地弯了眼睛对花擎宇笑了笑,才在姬沉面前站定。
花擎宇见凌酒酒没生气,心里觉得跟小师妹更亲近了一些,便也憨憨地扯开嘴回应了个大大的笑脸。
姬沉默默地看着两人你笑一下,我笑一下。
心里出现一丝气闷。
他顿了顿,想通关节——
凌酒酒太打眼了。
若因此被烂姻缘找上门,定会影响她修行。
还需他替她挡一挡。
姬沉暗中叹了一口气,就见凌酒酒走到他身边站好,扬起脸对他也笑了笑。
目含清辉,肖似弦月。
转念一想,凌酒酒刚入门,多与宗门道友结交也好。
花擎宇是个急性子,长霄师尊鲜少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