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一捶。
男人豁然把眼睫从书页上一抬。
他真竟有感觉了!
分明想要控制心头那份难以言明的激动狂喜。
蔻珠再一次边重捶边气喘吁吁问道:“王爷您也不必特意隐瞒什么,如果,王爷您真的想要快点站起来,像正常人那样走路跑步,有什么感觉,还是如实告诉妾身才好!那苏大夫是凌云峰医仙学徒,他为人耿直善良,对医道成痴,倘若,在我俩这么些日的共同研讨下,您真有感觉了,那证明这医治你的方案是可以行的,咱们可以继续!”
“……”
李延玉刚还从胸口涌荡而起的那抹狂喜兴奋、瞬间被这女人淡漠冰冷的姿态给激得生生褪回去。
哪怕现在立马能从这床上跳起,真的变回一个健康正常人。
他把手上的那本书往地一掷。
蔻珠一惊,立马抬起头来。
李延玉不是个喜欢开口说话的男人。
书被扔掷在地发出啪地一声响,两双眼睛就那样对上了。
李延玉轻抬墨眸,那蕴在眼底里如同冰山雪水的无形冷漠,像隔了千万重山、千万片海,再一次让空气整个僵涩冻结起来。
他看着蔻珠,仿佛在说:“没有人在求你,让你每日每夜这样伺候我,给我又是洗又是推拿按摩的,你很不耐烦了是吗?”
“好啊!你终于不耐烦了是吗!很好!”
“滚!”
“……”
蔻珠淡淡垂下眼睑,男人这副模样,换作往常,早就又不知如何卑微得低三下四讨好求和了。
可不知为何,近日以来,也许是真的太过操劳疲惫,那老僧的话在她心中概是形成了点化,加之眼前这男人似乎也透支了她这些年岁里、所有想要努力坚持维系的太多东西。
她从床上慢慢走下,弯身捡起男人被砸在地上的那本书,是本很厚的棋谱。
蔻珠的视线渐渐有些飘怔模糊——
她一边翻看棋谱,一边很静很静说:“我父亲也病亡西去了,那是个暴风雨交加的夜晚,想必也他是很想见我这女儿最后一面的!呵,怎么会不想见呢?我是他这世上最宝贝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是我记得,那天,你当时因缺少下棋的对手,字里行间,命令我在那天晚上好好陪你,而我,还真是听话……一个不孝女,最终,蹉跎了和我父亲最后一次见面!”
李延玉终于薄唇淡启,冷笑着说道。“你的意思,你父亲病故,是怪我?你没见你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是我的错?那天我有强留你?是我不让你们父女相见?”
蔻珠面无表情,麻木地微笑:“这怎么敢!我这不孝女……要怪,只怪我被那两个字迷住了双眼吧,稀里糊涂地,也葬送了一生年华青春!怪自己命不好,注定有这么多灾劫需要修行,就是如今想多尽点孝,都不能了!”
摇摇头,两人便没再谈下去,之后,蔻珠例行公事,像往常一般给夫婿李延玉令丫头端来了药水泡脚。
午后阳光又渐渐黯淡下去,细雪开始飘起来。
空气异常安静,她帮他洗脚同时,李延玉似乎感觉自己身体里有种蠢蠢欲动的欲念叫嚣——自然,全都是因眼前这女子而起。
她的那纤纤素手,那双眉眼……该怎么形容这女子的气质长相?
她长有一双丹凤眼,分明是勾人魅惑的狐狸精样貌,然而,不笑的时候,尤其像现在,冷冰冰模样,完全一副人淡如菊、气若清霜的感觉。
当然,李延玉身体还是越发不可控制地烦躁叫嚣着。
他是个残疾,是个废人,可不代表,那方面会异于正常的男子。
尤其是,在日日夜夜面对这张可清婉如水、也可美艳如春桃的脸……
他微微俯下半身,正准备伸手扼住对方下颌,以泄心头某种火气与躁怒——
“王爷,王妃,娘娘来了!安婳公主也来了!还有小袁夫人也来了!”
蔻珠怔了一怔,慢慢站起身来,抖抖手上的药水。
那禀报的丫头又急切说道:“王妃,娘娘的脸色不太好看,好像是为着昨日那桩老虎发疯的事情来问您,您可要小心呀!”
李延玉冷眉淡眼在床榻端然坐着,表情始终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冒一句:
男主前面,作者写着有时也想把他掐死,所以,骂他,不准骂作者,嘤嘤~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其实,文案还是有误导哈,男主对女主绝对不是什么“恨”,他的感情世界相当复杂。作者写这个人设,是基于他的一切经历背景和所处之境在写,有时写着不会受控制,作者会尽量保持理性。
这篇套路是追妻火葬场,但作者还是很想写一个关于成长和爱情婚姻的故事。
我理解想象的爱情,肯定会有风波起落的,也正是因为这些起起落落,悲伤、难过的,心跳的,甜蜜幸福的,刺激的,才会构成一条爱情的主线,这也正是我很不想写工业糖精文的原因。男主宠女主很容易写,但那种莫名其妙的宠,总觉得让我别扭奇怪。风雨过后的彩虹,才会更美哈!
还是希望小可爱们在前面看男主时,虽然一边骂他渣,一边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