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和道教是不同的概念。
道家是诸子百家之一,是思想流派,思想主张包含治国之术。
汉朝初年的时候便兴黄老之学,用以休养生息。
道教是宗教,创始人是张良八世孙张道陵,也就是正一道初代张天师。
本世界修道的高人,北冥子、赤松子、逍遥子之类的,属于“道家高人”,吕云澄这位全真道大宗师,属于“道教高人”。
以思想而言,自然是多了千年见识的吕云澄更加完备。
就算是比拼武功,太乙宫众多高手一拥而上,吕云澄也分毫不惧。
大不了就是个两败俱伤,哪怕不想杀得血流成河,跑路也没有丝毫问题。
自从在战神殿和庚金剑气一战,领悟到了“遁去其一”的奥妙,天下间能困住吕云澄的阵势,可以说是根本不存在。
哪怕是农家的“地泽二十四”阵法也不可能。
前辈高人总归是要讲一些逼格的,无名无号之人便是到了太乙宫,想要见到掌教也不容易,因此需要炒作一下名气。
吕云澄不忙着去找北冥子、逍遥子,而是寻了一处山清水秀的所在,砍伐树木,造了一座清雅幽静的木屋。
有武功作为辅助,速度自然是奇快无比。
嬴政第二天到来的时候,不仅木屋已经建好,就连桌椅床榻、杯盏碗筷都已经备齐。
木屋整体以松木制造,家具则是多以竹木制造,尤其是竹制的躺椅,更是让嬴政觉得惊奇。
唯一有些不协调的,就是正在做饭的吕云澄。
在嬴政看来,吕云澄这等“得道高人”,不说餐风弄霞、辟五谷、饮甘露,也应该喜欢吃一些清淡的。
吕云澄却在兴致勃勃的烤兔子。
一边烤,一边撒作料,偶尔对着炭火来一掌,控制炭火的温度。
“要吃点么?”
“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
诸侯王应该自称“寡人”,但在吕云澄面前,嬴政却没有这个想法。
他目前还不是始皇帝,性格稍微和蔼一些,没有那么的霸道。
想到称呼,吕云澄却想到了一件趣事。
目前时代的“朕”还是寻常称呼,和“俺”差不多,吕云澄也可以用。
在嬴政面前自称“朕”,想想就觉得有趣。
“你都已经是秦国的王了,谁能管得住你?为何还要如此的收敛自己的欲望?”
“我能管得住自己,连口腹之欲都管不住,又如何管理整个秦国?”
“对你而言确实如此,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我什么都能忍,唯独在‘吃’方面决不能忍。”
“先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那也要你先问才行,你不问,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回答。”
“当今天下,诸子百家的贤人周游各国,四处论辩,希望能让自己这一脉成为主流,敢问先生,若要治国,该行哪一道?”
“在我看来,当行王道。”
“何谓王道?”
“有不服者,碾压过去,要么打到他服,要么打到他死。”
“齐桓、楚庄、晋文等先后称霸,敢问先生,何谓霸道?”
“服者,也碾压过去。”
“此言听起来威武不凡,只不过必难持久。”
“亢龙有悔,盛极而衰,物极必反,命曰环流,那些称霸的人,不过只是一代之雄罢了,甚至大部分连一代都做不到。”
“先生觉得儒家之道如何?”
“儒家讲求仁义,所以在碾压过去之前,先警告一次,等到对方表露不服,再碾压过去。”
这个时代的儒家和宋明时期全然不同。
想想孔子是怎么做的?
带着三千弟子和人讲道理,不听道理就讲物理和武理。
嬴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又问道:“先生觉得道家之道如何?”
“一边修身养性,一边餐霞炼丹,一边淡定的看着敌人被碾压。”
“墨家?”
“有不服者,一群人带着精良的器械,碾出城外,随后关门大吉,据守可以,进攻不行。”
“纵横家?”
“有不服者,挑拨一群人去碾压他,一言乱天下,一言兴邦国。
可惜当代纵横家的传人已经把这些本事都舍弃了,他们的武功不错,但要说在诸侯国间纵横捭阖,那是绝不可能。”
本世界诸多角色,以人气来说,纵横家的卫庄和盖聂,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他们是非常不合格的纵横家弟子。
卫庄冷厉严肃,盖聂沉默寡言,让他们如同苏秦张仪一般去当说客,那场景真的是难以想象。
当年苏秦张仪合纵连横,嬴政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也知道纵横家的说客有多厉害。
而他最近正在招揽纵横家“合纵”一脉的传人盖聂,自然也知道盖聂虽然剑术不错,当说客却差了实在太多。
即便让盖聂变得口齿伶俐也不行,他的底线太高、人品太好,这样的人是成为不了张仪的。
嬴政笑道:“阴阳家呢?”
阴阳家是五百多年前从道家分裂出去的,道门天宗人宗均称其为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