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明日之前,张问所领军队要全部进入京城,不管是攻打进去,还是安插进去的,关键地方一定要有我们的人把守。那四道门处已经引起皇帝注意了,内官里安插的人不可全信。”
“是,”谋士领了命,却又想起另一件事,“殿下,我们的人说,世子似乎……对长宁公主下了手。”
“他对沈家动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长宁公主在,其余都不是问题。左右用过以后都是不打算留的。”庆王皱了皱眉,仿佛并不在意。
“但是……若世子要杀长宁公主呢……”
“让人告诉他不许轻举妄动,长宁公主暂时不动。他上次利用沈达刺杀长宁公主已经被发现了,现在公主府自然是防着他的……”
“属下也不大确定,仿佛是世子知道了他生母之死与长宁公主有些关系……”
庆王面色顿时一变:“谁告诉他的?”
“属下不知……”
他正要再问,门外忽然有人进来禀报:“殿下,方圆百里已仔细搜查过了,还是未曾找到杨氏与秦琇公子的踪迹。”
庆王心情更糟糕了。杨氏都无所谓,只是现在这时候秦琇被带出去,让人发现了岂非死路一条,尤其是景明帝。
“再查。这里没有,就让人在京城查。”虽说届时继位的并非秦琇,但毕竟作为遗诏上的继承人,还是要出面的,否则他费尽心思弄到这份遗诏岂非没用处了。
他起身,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周围寂静得如同一潭死水。京城在不远之处,那里并不平静,但他觉得,还不够。
于是在京城本已被庆王叛军惊扰得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前段时间的日食,星象一说又在民间沸腾起来。很明显是人为操控,传出口的就是景明帝君德有失,不配为帝。
而城门口本来热战的两方里,张问忽然退了兵。京城里的秦珩也忽然不见了踪影。
这连景明帝都始料未及。城门再一次被关住,但这一次他预感不会那么容易平静。
朝中重臣他只紧急召见了三个人。倒不是说其余人他都信不过,而是人多了意见难免纷杂。听取多方意见是更全面,但原本就不可能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且有些人生性偏激,矛盾都是小事,将客观情况主体化就不好了。
应对策略属于绝密计划,商议时连宦官都不在场,殿外有重兵把守,任何人员不得靠近。时间并不长,除却君臣四人外,再无人知晓他们谈论了什么。
在离开大殿时,景明帝忽然又将方恭叫住:“令郎如今不在京城罢。”
方恭怔了怔,随即答:“是。犬子仍在外放期间。”
之后却没再说什么,方恭内心却已是咯噔一下。方文知因江怀璧那些事被景明帝训斥过几次,随后怀疑他与庆王有牵扯,这些方恭也都是略听过一些。此刻又提起来,不禁让人有些多想。
景明帝这样的举动,在江耀庭看来,是有几分熟悉的。
便如同当年他用庄氏之死来牵控自己一样,此时便是以方文知向方恭暗示,要想让方文知活命,你这个父亲首先不能有异心。
不过以江耀庭对方恭的了解,他人虽凉薄,但于朝中之事一向尽心。
既然张问都先退兵了,那么英国公一家又被关了回去,暂时性命无忧。
然而跑出去的赵瑕,却是没找回来。
现如今也没人愿意将精力花费在他身上。因沈湄在侯府担忧得日夜难眠,沈迟答应她先去找人,但这找不找得到就不好说了。毕竟赵瑕与秦珩是有过节的,万一被秦珩盯上,实在是凶多吉少。
景明六年十二月中旬的京城,没有半分喜气,加之一场大雪的到来,令整个京城蒙上了一层煞白的颜色。
可庆王的叛军却偏偏选择了这样冷的天气来决一死战。或许说死战有些不大合适,前些日子的突袭城门骤然停下,此时真正要进京城时,用的却是别的法子。
朝阳门、宣武门、西直门,甚至德胜门,这几个原本就有问题,且对于庆王那一派最容易攻打的几道门,都寂静下来。
庆王却恰好选的不是它们。十三日一大早已有乌泱泱一片军队立在京城南面城墙下。
正阳门。正阳门走龙车,位于内城南垣正中,皇帝出正阳门祭天耕地便走此门,一年出入两次。
选这个地方,实属是来挑战龙威的。
这几日景明帝已恢复了早朝,恰是在早朝时,守正阳门的内官忽来禀告:“庆王殿下已知京城正阳门……”
已有不耐烦的武官直接打断那内官的话:“藩王无旨入京意为谋反,按律当诛。还请陛下下旨,臣等愿领兵前往与逆贼一战!”
这几日兵变大致情况有目共睹,可景明帝偏偏就只将抗敌任务交给了内官和锦衣卫等,他们这些武将竟毫无用武之地。他们可不管京城什么流言,只要能打仗就已是热血沸腾。
景明帝瞥他一眼,没理会,示意那内官继续讲下去。
内官颇有些战战兢兢:“……庆王说……他手上有先帝立储遗诏。还说陛下的继位诏书是假的,逆天道篡位必遭天谴……”
上首传来景明帝一声冷喝:“放肆!”
那内官身形一抖扑通一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