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张开的嘴顿住。他这动作只做过一次,偏已熟稔习惯一般。只有她相较上一次更为紧张。这回怔得连伸手阻挡都做不到了。
——胸前是一片柔软。
她颤了颤。裹胸已好多天没有再戴了,是以他方才忽然出现时她是先披了外衫才出剑的,慢了一步,否则还真会伤到他。当然,现如今的外衫早就散乱在一旁了。
他的手从内侧挑开她的寝衣,手指一寸寸划过去,竟仿佛有些阻隔。
深深浅浅的伤痕。大多数都是已经痊愈过的,但仍旧留了疤。
诏狱那些刑罚是不轻的。况且当时无任何命令,全是按例来。
他心尖一痛,手指上的动作顿了顿,立时再没勇气去抚摸。
耳边传来她低低的轻喃:“……都过去两个多月,现下已全……”
话音未落已看他俯身过来,垂首去吻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落吻如花绽。
唇瓣的温润所经之处,仿佛绽开一朵朵灼热的红莲,不痛不痒,有些炽热。她怔了一瞬,随即面上也有些灼烫,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那股奇妙的酥意从心尖弥漫至全身,连眼神都有些迷蒙。
他的动作很轻柔,一丝不苟地吻过她每一寸伤痕。便听到她呼吸略显慌乱,偶尔有意动一动身子,却被他又按回去。
红莲于神阙绕了半圈,那团灼热的莲焰似有一路向南的趋势。
她轻咬着的唇终于抿不住,溢出低低一声婴宁,咬牙开口:“岁岁……”
烈焰之源转瞬消散,留下浅浅淡淡的余温和令人面红耳赤的回忆。
熟悉的气息很快回到耳畔,他拉过她的手放置腰间,声音低哑:“阿璧,替我宽衣……”
她对男子衣袍要熟悉得多,然而此时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手摸了半天也没解开,反倒是无意间触碰到一团火热。她倏然将手收回,眼睫轻一颤,连望着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低低一笑,只好自行解开衣裳。随后她所看到的那双眼睛,将所有的温润燃作炽烈。
两手同她十指相扣,忍耐已久的那团火终于以不可阻挡之势烧进丛林,弥漫至整个世界。
“阿璧,你院子里除却那几个贴身的,其余人我都迷倒了。在没什么可顾忌的,咬破嘴唇我是会心疼的……”
初开始耳边隐约听到窗外有寒风摧折枯枝的声音,而后眼前有莫名绚丽的光晕闪了一次又一次。她尝试睁开眼时他已将她的手放开,然而手心还是浸了湿意。
呼吸急促到不受控制,她不由自主伸手去抱住他。手指划过的地方竟觉有丘壑嶙峋,却也不知她是何时受过的伤。
他不明所以,身子恰好猛一沉。连带着她低吟一声,眼里瞬时泛出微微泪光来。
风雨骤停,他携了歉意于她唇上一啄。声音涩哑有些局促:“我弄疼你了?”
她喘着气,连点头摇头都没了力气。现下自然是问不清那道伤是怎么回事,片刻后又默默抱住她。
距上一次时间已久。
他一声声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知不知道我忍了多久……”
她几度要睡过去,又被他用种种办法唤醒——竟是,一夜春宵。
京城里下了今年第一场雪的时候,太子失踪一事总算有了眉目。有人说看到一辆马车里坐着一个与太子年龄相仿面貌相似的贵家公子,曾于京城西部出现过。
但当朝廷的人去城西寻找时,却又寻不到半分蛛丝马迹。不过总归是个线索。
太子还患有腿疾,本就行动不便,若是真出了城,可就更危险了。又加之西北秦王军队步步逼近,南方河京在安远侯的猛烈攻打下摇摇欲坠。景明帝这几日为此心急如焚,日夜难寐。
偏就在此时这个当口,后宫里又出了事。
景明帝久不召幸妃嫔,执掌六宫凤印的德妃便自作主张安排了妃嫔侍寝。景明帝也未曾说什么,只是侍寝归侍寝,他是没心思碰人。
一夜恰逢景明帝睡得早,御榻一旁的低等嫔妃于他意识最混乱之时欲行刺。景明帝到底警醒,察觉后立即做了处置。然而此事还是令整个前朝后宫都惊了惊,身在龙床都能遇刺,可见幕后主使暗中势力已至多大。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景明帝是能稳下来,但是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下面臣子一个个心乱如麻,竟有人在朝堂上公然上奏提议景明帝离京逃难。
笑话。莫说天子不轻易离京,便是现在这情况,离了京城他所面对的便是各路刺杀。再者,现在丢了京城岂非将整个大齐江山拱手相让?
“星移尘落,朱紫回还。朕倒要看看,这最后一句,能不能应验!”
秦地和南方至现在依旧战况焦灼,但是两方都未要求援兵。他们都知道若是现在一旦将京城架空,那么虽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目前看来安远侯的目的只在河京,倒是秦王的军队由西向东步步逼近京城。
景明帝于御书房已有些坐立不安。饶是平时再沉稳,此刻眼看着就要兵临城下,到底有些紧张。
“皇叔那边可有回信?”
此刻景明帝能信得过的皇叔也就只有至今仍安坐北境的代王了。他于前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