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今年仲秋我邀你赏月,结果你半夜将我一个人冷在那里,你那院子里可都是冷风。我想着怎么也要补上,现下没有圆月,阙月也是一样的人。明日休沐,我怕你又跑了,所以借着我母亲的名义来了,连怎么给陛下解释都想好了,谁知道你出了这样的事。”
说罢去瞧她的神色,在她开口前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小到不值一提,便如同仲秋那晚一样,你丢下我就跑了?”
前面的话她本还是想再问,然而他忽然就转到了仲秋那晚,她抬眸看着他,心底略有些愧疚,轻声解释:“那晚我……”
“原因你倒是无需解释,”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沉静中还残留着方才的一丝疲惫,尽力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我只想知道在你心里,你将我放在什么位置?”
江怀璧垂眸,只轻声答:“家族在心上,你在心间。同样重要,同样无法割舍。”
只不过心上外露于形容举止,心间深藏在午夜梦回。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这样的问题你问千百次答案也是如此。你如果真要追问那一晚的话,我另有解释……”
“可我不想听,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看得清我自己的心。……是我太急躁了,你终究与旁人是不一样的,大概还是因为我不了解你。可阿璧,你给我个机会,好么?”
江怀璧轻轻点头,却道:“是我自己没有给我自己没有给我机会。……可能是我第一次尝试着去接近、喜欢一个本应毫不相关的人,是以觉得有些……不适应。”
她的声音很低,沈迟听出来她的迷茫,但也欣喜于她会用心,对于以前的那个她,现在已经变化太多了。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只有他知道,她在自己面前是何等的不同,他见过千姿百态的她……
紧接着她的声音便有些清朗了:“……岁岁,但我真的有在努力。”
沈迟轻笑:“我知道,我也在努力。我们会有未来的,你千万别放弃。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还活着,便一定会看得见路。”
她顺着他的力倚在他肩上,马车行得很稳,那片刻的安宁竟让她似要沉沦下去。右臂上已慢慢恢复一些知觉,可那份麻木与此刻心尖的温软相得益彰。
蓦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静寂下来,离她最近的只有他。他……她眸子轻阖的那一刹那,不知怎的倏然想起来那一晚,朦朦胧胧力他的激烈热情,和一遍遍呢喃出来的她的名字。
面上瞬间覆上一层红霞,浑身不由得颤了颤,此刻什么情绪也由不得她控制了。当晚她的意识的确还在,但主要还是那盏酒起了大作用,她才敢趁着酒劲做些什么。
她忽然就想到那晚第二日醒来的场景,现在又想想,当时当真是那般镇定。可此刻,心忽然就跳得飞快。
悔是真的不悔,羞涩是真的羞涩。她毕竟还是女儿身,那晚过后第二天安静下来时才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身上的异样,有些不舒服,却更有一种脱胎换骨的轻松肆意。
这大抵是她做过的最大胆的事了。
思绪游离半晌,才发觉身边人已凝视着她有一段时间了,她一抬头正好碰上他的眼睛。
莫名有些心虚地快速将目光移回来。
沈迟看她脸色微红,心里暗暗有些猜测,唇角微微上扬,避过她的右臂,干脆伸手在她腰间一揽,两人顿时紧贴一起。
她感觉到那股力道,不轻不重,但足以令她惊慌失色。腰间是她异常敏感的地方,只觉得有些痒,下意识要去推他。
却不料他再次一用力,她头微一仰,正好与他咫尺相对。距离太近,便看到他眼眸里的满含温情的柔光,她想迎上去,却发觉眼睛涩得很,不知道是因为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沈迟并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心知一到这种情况她八成都是脑中空空,极为慌乱的。
他低低问她:“那一晚你还记得多少?”
“那晚竟都不见你有平素的半点矜持,”他揶揄一笑,又改了口,“也不对,你平时那可不是小女儿家的矜持,那叫谨慎。”
她听出来他的调侃,眸子微一垂,面上不知是他的气息,还是因脸红而生出的灼热。
“你一定不记得了,我帮你回忆回忆。”
话音刚落,他头微一侧,将唇覆上去,动作比以前要粗鲁一些,呼吸有些重。她似乎被吓到了,浑身轻一颤。右手动不了,左手一直在撑着生怕坐不稳。这一次她连迎合他的精力都没有了。他的热烈瞬间令她回忆起那一晚。
只不过相较于现在,那晚更深沉。
“我每日都能见到你,可我总觉得,我们两个单独见面的时候,在我面前的,才是你。”
眼看着马车就要行到地方,沈迟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她,伸手先去整了她的衣袍,又去仔细看了看她的右臂。知道耽搁久了对她也不好,只能略有些黯然地下了马车。
然而他刚出去没多久,便又折了回来,掀开帘子对她说了一句:“今晚说好的,陪我赏月,别忘了。”
江怀璧稀里糊涂应了一声,回过头来才想,自己什么时候答应的?
府中一如既往地安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