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她不太确定,甚至有些震惊,不可置信。却仅仅是猜想,想开口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江怀璧看她踌躇犹豫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问:“怎么了?有话直接说。”
木槿咬了咬唇,半晌才结结巴巴吐出一句:“沈世子,是……是不是……喜欢公子……府中失火那日,您是被沈世子抱着回到墨竹轩的……”
当日沈迟将她抱进墨竹轩时,只有她一人看到,心惊胆战。
江怀璧略有些失神,但还是摇了摇头,还没等木槿松一口气,她下一句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是我们互相喜欢。”
木槿大惊,心头一震,不可置信中带着惊呼:“公子!”
江怀璧示意她淡定,又道:“我自己有分寸。你们只需记住,以后沈世子无需防范便可。”
刚进来的木樨吓得差点将盘子都摔到了地上,她圆睁的眼睛死死盯着江怀璧,誓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然而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在想,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真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只觉得近期自家公子与沈迟的确是来往地密了些,却没想到两人已经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木槿想清楚后却是忽然红了眼睛,片刻后竟落了泪。
江怀璧奇问:“怎么了?”
木槿平时与她一样,性子也冷一些,少见她哭。
木槿大抵也觉得有些丢脸,却仍旧还是禁不住,身旁又没有帕子,只好任由泪水落下,早已没了往日的严肃冰冷。
“公子总算不是一个人了。”她勉力止住哽咽。
一句话一出,连木樨也不禁湿了眼眶,跟着觉得满心的辛酸。
江怀璧心头忽然觉得一软,指尖都颤了颤,面上却笑道:“我自己都知道往后必不是那般容易的,如今这样也不知能有多长时间。……你们也都是大姑娘了,在我身边是不兴落泪的,快都擦一擦吧。我还要去父亲那边……”
说罢也不管两人,自己先迈步走出了房间。
站在窗外的稚离一直静静地听着,待房中没了江怀璧的人影后他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不知不觉间拳头攥紧,掌心的指甲都要在掌中掐出血来。那双一直安静的眸子里忽然就有了不甘,不舍,和怨恨。
他忽然又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才发现额上又起了一层薄薄的汗。那个重复轮回的噩梦一次次要将他溺死在梦境中,每一次醒来都是惊惧,只是那股暗暗萌发的欲望一次比一次强烈。
江耀庭的病于今日已经完全痊愈,除但是一想到那些烧毁了的公文,他就痛苦自责。其中有些内容是要呈给景明帝的,还有些是景明帝交给他让他认真阅览的。
幸而如今脚上的伤已大有缓和,明日便可照常上朝。但是他今日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内阁里一些事情已经有人来禀过,关于董应贤他确实觉得很可恨然而却毫无办法,听闻他调去了工部,心里还是暗自松了口气。至于那些言官,则全看景明帝信不信。
景明帝自然是肯信他的。
现在便有一些公文是景明帝许他在自己府中处理。
转而又想到了怀璧,方才听说她回府了,他还有些疑惑。扬声唤了人,还未来得及吩咐说去将她叫过来,便有人急匆匆来禀报说景明帝亲自来了。
微巡。
这可是天大的荣宠。江耀庭整个人怔了片刻,便要从椅子上起身前去迎驾。
然而还未出门便看到一袭常服的景明帝已至书房前,身旁的刘无意正收了伞躬身立着。
景明帝动作迅速,在江耀庭还未拜下去之前扶了他一把,“慎机病体未愈,不必行此大礼。”
他今日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让众人知道,他对江家的信任,不是几封弹劾的奏疏便可离间的。还有就是,给江怀璧那件事收个尾,省的以后有人以那件事找江家的麻烦。
照例寒暄了几句,看江耀庭还是为了那些公文自责,即便是坐着,言辞也是声泪俱下,景明帝颇有些感慨,宽慰道:“……其实也并非机要,慎机大可放宽心。以后若真是用得上,再提便是了。”
生怕江耀庭又悲伤过度,景明帝紧接着赶忙将话题转移,沉默了片刻发现确实也没什么可以讨论的。
正犹豫着,发现窗外有人影一闪,他目光微凝,高声喊了一声:“江怀璧!”那身影顿时一定。
江耀庭也愣了愣,往窗户那边望了望,知晓定是怀璧来了。但是又想到景明帝方才的语气……怎么还含着怒气?
他心头一跳,低声问:“陛下,可是犬子惹了什么麻烦?”
景明帝轻笑一声,“麻烦算不上。是令郎太过卓越了……”卓越得令他咬牙切齿。
江耀庭头一回听到景明帝这个语气,一时竟觉得有些瘆得慌,然而心里已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江怀璧从正门进了屋,门外的刘无意贴心地及时将门关上。
她眼睛都没敢抬,对着景明帝拜下去:“微臣江怀璧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罚跪了两个时辰后现在再跪下去两膝倒疼得厉害。
景明帝没理她,而是转身将那封折子交给了江耀庭,他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