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院子看到了小狼。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凶残的狗,差点一口将那么厉害的猞猁撕碎了。她像是吓着了,想往谢怀琛身后躲。
谢怀琛往陆晚晚身边走去,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好整以暇地看他夫人究竟要唱什么戏。
女子被吓到了,尤其是看到小狼吐着猩红的舌头趴在陆晚晚身边,露出尖利的獠牙,她瑟瑟发抖,蜷缩着肩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好让小狼看不到她。
“没事的。”陆晚晚声音温和,对她说道。
女子缩了片刻,见它一动也不动,这才稍稍放下心。
“民女见过公主殿下。”她朝陆晚晚跪下去,磕了个头,额头沾到地面的时候,声音很响亮。
“你叫什么名字?”陆晚晚笑着问她。
她见陆晚晚态度柔和,答道:“回公主,民女名叫明英。”
她回答有度,面对陆晚晚时眼眸里也没有怯意。
陆晚晚又问她:“你三番两次到镇国公府来是做什么的?”
“民女是想报恩。”明英望了谢怀琛一眼。
陆晚晚笑吟吟地问谢怀琛:“夫君对明姑娘有何恩?”
谢怀琛看着她,思索了片刻,记不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对这个女子有恩。他摇了摇头,道:“记不得了。”
“夫君真是,做好事也不留名,让人徒记你的恩情。”陆晚晚问明英:“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英抿了抿唇,剪水的双瞳里像是有泪,她说:“半个月之前,谢将军经过我们村子。我被村里几个小混混霸王欺负,是谢将军出手救了我。”
谢怀琛想起了些许,道:“你就是明家村的那位少女?”
他对陆晚晚说:“当时我奉皇上之命去明家村办差,碰到她被几个混混欺负,是以让谢染出手整治了恶霸。后来又让谢染送她去看了大夫。”
他又转过头看向明英:“上次你不是到军营来找过我?我告诉你不用,你怎么找到镇国公府来了?”
上次她去找谢怀琛的时候,他还纳了闷,出去接见她。结果她送了谢怀琛一双亲手做的鞋子,说要感谢他的大恩。谢怀琛早就忘了这件事了,说是不用。但她显然没听进去,不然也不会找来镇国公府。
他不愿节外生枝,他觉得麻烦,他不差这双鞋,也不缺她送的任何东西。
明英没想到谢怀琛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一时窘得脸上快要滴血,她垂着头,说:“谢将军大义,施恩不图报,但我受将军恩惠,若是不报还一二,心自难安。求谢将军将我留在府上,我会识字绣花,哪怕是为奴为婢,也愿报得些许将军的恩情。”
“我府上不缺奴婢,你回去吧。”谢怀琛有些愠怒,礼数太多,她的感谢看上去就别有用心。他不想帮她,却帮出责任来,要对她未来的日子负责。
陆晚晚亦品出些味来,三番五次登门,已然超出感谢的范围,分明是另有图谋。
明英眼泪汪汪的,看向谢怀琛的时候有些可怜巴巴,她说:“要不是你,我就完蛋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你念过书,有本事,来做奴婢未免太委屈。”陆晚晚说道。
明英泪眼婆娑:“不这样我没办法报答谢将军的恩德,国公府什么也不缺。”
陆晚晚就笑了笑,明英这么软弱,耍起无赖来却又这么厉害。
她看了看明英,又转过头去,和潘芸熹对视了眼,两人相视而笑。
“既然如此,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执意报恩的话,就留在国公府吧,明日我会让管家给你安排事做。”陆晚晚说:“时辰不早了,揽秋你带明英下去歇息。”
明英没想到陆晚晚这么快就答应了,寒酸小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她偷偷扫了眼陆晚晚,却见她和潘芸熹交头接耳说什么,目光总是落在她脸上。然后她心里就有些发毛,感觉怪怪的。
揽秋带明英下去换衣裳。
潘芸熹见四下没人了,这才说:“糊涂,她是司马昭之心,难道你看不出来?字字句句说要报恩,却像是赖上了国公府一样。你就这么任由着被她哄骗,也不怕引狼入室。”
陆晚晚脸颊上浮起淡定的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不该让她进来的。”潘芸熹陷入回忆之中,缓缓开口说:“宓兰当年就是这么入的裴家的门,裴恒救了她,我收留她入府,她却狼子野心登堂入室。”
“她没有宓兰的好运气,我已经有了收拾她的办法。”陆晚晚道:“保管她以后再也不敢胡乱肖想。”
她这么说,潘芸熹就放心了。潘芸熹没见识过陆晚晚的手段,还以为她是天真纯良的人,怕她着了奸人的道。
次日一早,揽秋伺候陆晚晚梳洗的时候,问她要把明英安顿在什么地方。
府内不缺丫鬟婆子,她问了好几个地方,别人都不愿纳下她。
陆晚晚抚了抚满头青黛,道:“驯兽园刚来了一头猞猁,是皇上御赐之物,马虎不得,让她去看管猞猁吧。”
揽秋没料到陆晚晚竟将她发配去那种腌臜污秽的地方,不由掩唇笑道:“我看那明英柔柔弱弱的,在驯兽园还不得三魂吓去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