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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事出紧急,谢夫人也不舍不得如此委屈陆晚晚,这般悄无声息将她接进谢家。
“我们不该这么糟践你的。”谢夫人用帕捂面, 声音轻颤。
“夫人。”陆晚晚笑了下:“是我愿意的,我喜欢谢怀琛,他愿意娶我,我也愿意嫁给他,没有谁糟践谁。”
谢夫人道:“从今以后,你便是谢家的少夫人,我们会将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陆晚晚颔首。
刘嬷嬷端了茶,陆晚晚给他们敬了茶。刘嬷嬷和陈嬷嬷扶着陆晚晚去了谢怀琛的屋里。
屋内点了一双红彤彤的蜡烛,窗户上也贴了红双喜,看起来喜庆了些许。
进了屋,房中药味儿扑鼻而来。
刘嬷嬷低声说:“少夫人,夫人说小公爷身子不好,一切就都从简。”
“谢染和纪大夫都在隔壁,小公爷若有何不适,少夫人可以直接叫他们,丫鬟也都在候在外头,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刘嬷嬷又说了些别的,陆晚晚没仔细听,她听到了谢怀琛沉重的喘息,她心里很忐忑。
安排好陆晚晚,刘嬷嬷便带陈嬷嬷和月绣去住处。
陆晚晚一丝丝冷汗从额角沁出。
她担心了大半天,忐忑了大半天,此时却犹豫不决,不敢将覆在头上的红盖头掀开。
如今他近在眼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掀开盖头,缓缓朝床边走过去。
谢怀琛伏在床上,微阖着眼,眼皮轻微地颤抖,眉头因痛苦而紧锁,舒展不开。
陆晚晚垂着眼,打量他的脸,眼如星月,眉似远山,眼角处微微上扬,含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流昳丽。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
那是上一世,她和宁蕴成亲。
无人来贺,除了谢怀琛。
他带了一双上好羊脂玉的龙凤玉佩,送给他们做新婚贺礼。
那时宁蕴失意,瞧陆晚晚犹如眼中的冰花。
美丽,却刺骨。
这个妻子没有带给他新婚的喜悦,而是提醒他所受的屈辱。
他对陆晚晚很冷淡,当着谢怀琛的面连个好脸色也没有。
他将那对龙凤玉佩往她面前冷淡一推:“阿琛的心意,你收好。”
她尴尬得手足无措。
一回头,谢怀琛冲她笑了下,那笑温暖和煦,她忐忑的心终于放下。
她葱白般的手沿着他的眉骨轻扫了一圈,她小声道:“谢怀琛,你看我一眼,冲我笑一笑,我好害怕。”
他嗓子呜咽,痛哼了声。
陆晚晚轻轻抿了下唇,再次抬眼,眼睫轻颤,怯怯地看着他:“谢怀琛,我的命很硬,北地那么多年我熬了过来,宁家那么落魄,我熬了过来,我活得那么苦,熬了过来;死了,都能重来一次。我把好运分你一些,你快点好起来。”
回答她的只有连串灯花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除了凤冠,解开头发,轻伏在床沿,脸贴在谢怀琛的手上,看着他的眉眼。
乌黑的发丝纠缠在两人掌边,纠纠葛葛。
陆晚晚微微合眼,檀口轻启,呢喃着谢怀琛的名字。
谢怀琛犹如身处充满迷雾的森林里。
四周是高大茂密的树木,枝柯交错的树笼罩得四周的气氛无比诡异。
迷雾浓浓,围绕着他。
他迷失了前路,走啊走,始终找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