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理论上来说,这几日处理政务也是不太妥当的,会被朝臣觉得他冷酷无情。
还有皇后的停灵时间,虽然谁都知道夏天用多少冰用多少香料都不能停太久,不过他还得悲痛欲绝的等朝臣来劝他。
皇帝叹了口气,叫了太监进来,“照看着梨华宫。”
太监应了声是出去,片刻之后又有太监进来,“陛下,王爷们求见。”
皇帝点了点头,把桌上奏折等物往下一扒拉,桌面顿时干干净净了。
很快,皇子们跟在全王爷身后,一个接一个站在了御书房里头。
“请父皇保重身体。”全王爷仗着自己头一个进来,不等弟弟们站稳,就先抢着开口了,“母后病了多年,也……还请父皇莫要太过忧伤。”
成王爷红着眼睛接了上来,“父皇保重龙体,请您多想想大魏朝的百姓。”
皇帝没说话,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个个划了过去。
去掉年纪太小的,去掉太子,去掉一个光头,还有这两个看着聪明,实则蠢笨的儿子。
再去掉平淡无奇的老二。
完全没什么特点的老五。
夹在母亲跟媳妇里头的老七。
其实就剩一个了。
皇帝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朕好好歇一歇。”
这次没人抢着开口了,众位王爷行了礼一起出去。
皇帝又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从身后多宝架上取了个金丝楠木的盒子,把太子昨夜给他两样东西放了进去。
一个是当年封太子的圣旨,一个是太子宝印。皇帝看了许久,忽然伸手重重把盖子一扣,“张德忠!”
“把这东西随皇后一起陪葬了吧。”
唐思然这会儿已经到了梨华宫。
刘贵妃还在坐月子,不过身上已经换了衣裳,屋里的各色装饰也都扯了,连屏风都换成了白色。
这时候也只能正正经经的说话了,唐思然先说了公主一切都好,又着重说了她生孩子只生了半天。
刘贵妃放下心来,道:“生孩子拖得越久越危险,到了后头没力气也吃不下饭,疼得整个人都麻木了,孩子也得给憋死。”
“咳。我这说的都是什么?”刘贵妃一声叹,“皇后怎么就死了呢。”
不说斗,宫里这么些年,就没人跟皇后斗,不是说没人敢,而是敢挑战皇后权威的人,都被皇帝亲手处理了。
“皇后是自己把自己折腾死的啊。”刘贵妃叹息道:“你……你跟我不一样。”
她拉着唐思然的手,“你记得你是正妃,你什么都不做也是正妃,以后就算有人生事儿——”刘贵妃一顿,语重心长道:“你直接处理了就行,再者还有文贤,就算文贤不管,还有我呢。”
唐思然想引她多说说话,才生完孩子,又恰逢皇后病故,一肚子的感慨,虽然跟她也没法说真心话,不过说点别的发泄一下,总比闷在肚里好。
“王府里那些美妾们都还听话,也很是恭敬。再者我若是常进宫来找母妃,怕是王爷嫌我多事呢。”
“你不知道。”咱们将来都是要住在宫里的,她身为太后,一个眼神就能叫那些嫔妃们听话了好吧。
刘贵妃不由得有点骄傲。
这么一想,皇后死了,她距离太后之位又进了一步,嘴角一翘,道:“皇后应该是要停三七的,早上你们是巳时来上香,是最方便的时候,我叫我宫里宫女去那边候着你,完事儿来我宫里歇着,你看我坐月子也出不去,你也不用忌讳,怎么舒服怎么歪着。”
唐思然害羞中带了点情义,略微低头道:“早上王爷也是这么吩咐的。”
刘贵妃越发地开心了,可开心之余又是担心,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你这都五个月了,着实不应该奔波。虽然时常走走是好事儿,可天天进宫上香,中间也没个休息的时候,谁受得住?”
唐思然应道:“回头我就吩咐他们把马车上的座儿拆了,再扑上垫子,我也好躺着,别蜗着肚子。”
刘贵妃点头,唐思然又道:“但凡刮风下雨,我就告假不出门了。”
刘贵妃嗯了一声,听见外头卫嬷嬷领了个太监过来,刘贵妃应了一声,那太监站在屏风后头道:“娘娘,陛下的意思,孟王妃有孕在身,不宜太过劳累,待过了头三日,许她隔一日进宫一次,若是遇上下雨,就在王府歇息。”
刘贵妃心中很是跳了好几下,不过声音依旧是平平静静的,叫人一点听不出来她内心的尖叫,“招待这位公公喝杯茶再走。”还有一句是吩咐唐思然的,“谢谢你父皇。”
唐思然又坐了一会儿,等孟王爷来接她,这才跟着一起回去。
孟王爷去了书房,唐思然回到正院,却没见着王府的一众美人,她挑了挑眉头,“今儿怎么不见人来?”
竹兰上来行了个礼,“娘娘,早上她们都来了,冲着正院行过礼才走,又说怕娘娘劳累,怕耽误娘娘歇息,就不来打搅娘娘了。”
竹兰说着心中还有点憱憱的,这等理由说出来是为娘娘着想,可……解释成偷懒也不矛盾。
瞧瞧这一个个蕙质兰心多体贴人,唐思然道:“天气炎热,又要穿着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