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斌把牧朵放在另一边,叮嘱道:“注意看脚底。”
牧朵回头看向刚才她走的位置,地上有一深水滩。
她只顾说话,根本就没看到,差点一脚踩进去,要是踩进去了,那今天一天估计都要凉着脚了。
她偷偷吐吐舌。
一打岔,牧朵就没勇气再问左斌脸上的伤了。
左斌把她送到教室,就回去了。
……
雨一连下了四天,牧腾额头的疙瘩越蹙越大,谁都没想过这场春雨会下的这么久。
大坝还没修起四分之一,都以为春雨不会太大,也不会太久,也没有挖水渠引雨水,雨水肯定囤积了不少。
要是冲垮了坝口,河里的水势必会涨起来,到时候会淹了田地,把最上面的土壤冲刷了,地里会滋生很多细菌,这样的农作物就没养分了,也没法耕种,需要爆晒,还得人工排水,很麻烦的。
不仅如此,河上方的桥也会淹没,河的左右两边都住了人,桥是他们必行之路,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牧腾本来是想考考胡芯儿这几天所学的。
但是他听着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玻璃望着院子,雨水已经汪了一院子,连脚踩的地都没了。
出入都在水坑里,院子里的柴棍子都浮了起来。
墙根的那点出水口根本已经不满足于出水量了。
雨下的小了,牧腾待不住了。
“你在家待着,我出去看看。”
胡芯儿想,她不在家待着能去哪。
这几天感冒倒是养好了,脸上的伤痕也好的差不多了。
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去阔嘴皮子聊天,又加上湿天湿地的,她能去哪。
她一开始倒是不放心刘蓉那边,担心他们没水吃,没柴烧。
后来妇女主任刘娥组织了一些积极向上的同志给他们送水送柴,送去温暖。
她也就不操心了。
牧腾没拿伞,而是进厨房把放在那里的蓑衣穿上。
他刚从门口出来,狗子就从大门里跑了进来。
“哥,不好了,坝冲垮了。”
闻言,牧腾眸子蹭的一下放大。
下一秒就往外跑。
胡芯儿一听,也立马放下手中的笔,快速下炕,穿上鞋就往外跑。
她站在门口看着大门外。
想着她要不要也跟去看看,这坝垮了可不是小事。
“芯儿,你来。”
沈莲也惊动了,站在堂屋门口,冲胡芯儿招手。
“牧婶!”
“狗子刚才说怎么了?”她就见狗子说了什么,牧腾就急冲冲地跑出大门口,她知道出大事了。
“说坝垮了。”
胡芯儿心知瞒着她只会更着急,还不如给她说了。
“坝垮了?”
沈莲喃喃道:“这个傻小子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啊!”
做傻事?
胡芯儿一听这几个字,就慌乱了,也想不到是啥傻事,总之就是很有危险。
牧腾不能有危险。
“牧婶,我出去一下。”
胡芯儿穿了一件外套,把立在厨房门口的伞拿出来。
木伞浸了水后越加的重了。
这样会影响她的脚程。
她把伞原立在门口,把挂在厨房线上的蛇皮袋拿下来,学着村人的模样折了一个帽子戴上。
“芯儿,你去哪?”
“我去看看,你别急,先回去。”
胡芯儿一边说一边就出了院子。
“芯儿,你回来,你这孩子病刚好点……芯儿!”
此时的胡芯儿哪能听的进去,她的一门心思都在牧腾的身上,想着牧腾这个傻子千万别强行堵坝口。
她径直就往大坝跑,雨水冲刷在她的脸上,一阵窒息,她停下缓缓,跑不动就赶紧继续走。
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她看到还有村民陆续往另一个地方跑。
她拉住一个中年大叔问,“他们都去哪啊?”
“坝冲垮了,桥冲垮了,说当时桥上还有路过的人,这会找不上了,这不都去帮忙找人。”
“水那么大,怎么找人,你们去不是也有危险吗?”
“这滩地的人多少会点水性,要是真的人掉进去了,那就要赶紧想办法救上来,不然真的没命了。”
“不和你说了,耽误事。”
大叔着急忙慌的跑。
胡芯儿想了想,桥头都出事了,牧腾指定没去坝里,他肯定去桥头了。
她转身跟着那些人跑。
坝里圈了不少的水,一下子冲垮后,水势很湍急。
五米宽、两米左右深的河床,要是水全都涌下来,那很容易被冲走的。
胡芯儿去的时候河床的水还没涨满,但是也很深了,水势很急,沿岸站着的人也很危险,水势随时会上涨。
胡芯儿扫了一圈,很多人都穿了蓑衣,她还真一下认不出谁是谁来。
扫了眼对面,牧腾是不会去那边的。
这桥都没了,还怎么过去。
那边的河岸的人都是住在那边的。
那边的人群里,一个中年妇女跪在河岸上放声大嚎。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