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水杯都震动了一下,胡芯儿吓了一跳。
“不行,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什么都可以容忍,但是这事没得商量,刘家是你唯一的退路。”
“爹……”胡芯儿早就预料道爹会大发雷霆,此时倒是淡定。
“就说不管家里,你就为你自己也不能退婚,我就问你,刘学武长得也好看,又有前途,你怎么就一定要退婚呢?”
“爹,我对刘学武没感觉。”胡芯儿佯怒,歪着脖子绷着脸扔出一句。
胡国志一双松垮的眼皮都瞪出几个圈了,像极了辅导作业发火的妈妈们!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任性,这感情处着处着不就有了。”
“爹,您不爱吃羊杂,我对您说吃着吃着就习惯了,您会愿意尝试吗?”
“你别给我强词夺理,这就不是一回事。”
“反正我是不会同意嫁过去的。”
胡芯儿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怕父亲舍不得对她动手,会气坏。
她出门的时候,身后,父亲忍着怒气,说出夺走她后路的话。
“我已经给你二娘说过了,让月儿准备一下去下乡。”
胡芯儿一惊,扭头看过来。
“爹,你……”
“这事没得商量,出去吧!”
这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胡芯儿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身出去。
她倒不是心疼胡月儿,以前或许会,现在不会了,她可不会对要她命的人还悲悯同情。
只是,要是搞调动,父亲刚才也说了,找刘学武,这么说来,即使不下乡也得继续这么亲事,那她调回来还有意义吗?
她对刘学武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难道她要和一个陌生人过一辈子?
不,绝对不可以。
她去厨房拿了两个包子吃了,没出门就等着刘学武。
但是等到中午都没见到刘学武。
她以为刘学武不来了。
就决定去医院,想到上一次住院牧腾没钱吃喝。
她就进了厨房,和了面,做了一些面条,做好后装进扣盆里,外边用厚棉的布包着。
又拿了几个炸鸡腿,几个馒头,还有早上剩下的酸菜包子。
“芯儿,你在干什么?”
王春莲挎着一个篮子从门里回来,就看到胡芯儿正往起装东西。
她瞅了一眼放在筛子里的东西,明显的少了很多,再看看她收拾起的鼓囊囊的包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去医院看个朋友。”
自从知道二娘要害她后,胡芯儿跟她说话都感觉费气,都懒得装。
“看病人你拿这些冷的?”
去了那里肯定有炉火,热一下不就得了。
不过胡芯儿自然不会给她说这些。
东西打包好,绕过王春莲出了门。
王春莲看着那道傲娇的小身影,要不是注意形象,她真想啐一口,真以为她快是刘家媳妇了?这么拽。
哼,过几天就有她哭得了,到时候还不得去乡仡佬待着。
胡芯儿出了门去坐公交。
没等多久,一辆贴着“人民公交为人民”字样的公交车驶来了。
不过,现在的公交可是挤的要人命。
她看了眼手中提着的面食,又怕凉,又担心挤掉了。
而她的脚程去安城医院少说也得一个小时以上。
她一咬牙走向车门。
她是最后一个,看到挤在门口的一群人,显然是没她的位置了。
她踩上一个台阶,用软糯的声音道:“大家还能不能往里走一下,我妈住院了,到现在还没吃饭,我在家照顾弟弟妹妹就迟了,这趟车千万不能错过啊!”
挤在门口的人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顿时生出同情来。
这孩子真可怜。
“来,都往后挤一挤,让这位小同志上来。”
登时门口给她空出两人的地。
胡芯儿对大家连连感谢,等上去后,她又委婉的说:
“太感谢你们了,我用家里仅剩的一点面粉做了点面条,你们注意一下,别给你们撒到身上了,到时候就不好清洗了。”
众人想,还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站在胡芯儿周围的人,很用工,生怕挤到胡芯儿。
她一直装成卑微又无助的小可怜。
本就柔弱,这么一来更让人生出几分怜惜来。
一路上,即使经过站点,也有人护着她。
她这个现代人厚着脸皮利用了这个年代人的淳朴善良,一路安然无恙。
准备下车时,她对众人鞠躬感谢。
终于到站了,她用手背摸了摸包着的面条,还是温热的。
她去问了前台的名字,找到病房。
病房里有三个床位,其中两个是空着的。
病房里很热。
沈莲仅穿了秋衣,身子很单薄,枯黄的脸仰正合医生说着什么。
牧腾和医生并排站着,一手扶在床栏上。
虽然门是开着的,胡芯儿还是用提着鸡腿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