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准备了贺礼,那东西也极为稀罕,在一般情况下是能让人动容的。可听过殷疏这些话,却会让人将自己的期待硬生生拔高数倍,使得原本能得到喝彩的东西变得寡淡不少。
只要那个人不是段嫣,那无论如何殷疏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一招,实在是狠。
可惜偏偏段嫣脑子一动,就理清了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她心下好笑,本不欲再同他说什么,但鬼使神差的,竟开口问道:“沈清然在准备生辰贺礼,那殷伴读你呢?又要送些什么与本公主?”
话题陡然转到自己身上,绕是殷疏也愣了下。他沉默片刻,而后重新弯起眼睛,“自是……”
称心的东西。
后面几个字被将将进到学堂里的沈清然的声音遮盖住,他一见着段嫣,犹带了些寒意的脸上就亮了起来,连声音都是雀跃的。
“公主今日可早得很,同我一前一后来此,当真是缘分。”
段嫣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殷疏脸上是毫不在意的风轻云淡,垂首间,眸色却是沉郁。
钟粹宫。
宜妃将信上的墨迹晾干,折好后放入信封内,并用了特制的蜡封好。
“传出宫去,向二叔借些人手,务必将这信送到赵国那位二皇子手中。”
宫婢小心接过信,肃声道:“娘娘放心。”说完,那宫婢转身便要退出宫去。
“慢着,”宜妃皱着眉,叮嘱道,“切记,莫要让大将军知晓此事。”
那宫婢没有露出惊诧表情,再次应下后,快步出去了。
江氏那位大将军,就是宜妃的亲父,可这会儿她却明确叮嘱不能让自己的亲生父亲知道这件事,转而求助隔了一层的二房长辈。看那宫婢的模样,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
事情很顺利,过了约莫七八日的功夫,一封经过了众多人的信被送进了宫。宜妃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唇边泛起志在必得的笑。
而与此同时,王皇后面前跪着一个面熟的宫女,竟然是背叛段妘,投向宜妃的红珠!
她此时跪在王皇后面前,脸色惨白。
“皇后娘娘,奴婢说的不搀半点假话,求您饶过奴婢吧!”说着重重往地面磕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王皇后坐在高位,俯视着趴在地上的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奴婢、奴婢是被逼的!”红珠哽咽着往前匍匐,“奴婢不按宜妃说的做,她就要打杀了奴婢啊!奴婢实在是没办法,求皇后娘娘饶命!”
“饶你一命,也不是不行。”王皇后微微俯下身,面上有笑,“将功补过,你应当知晓。”
犹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红珠瞪大了眼睛,急忙道:“奴婢一定好好盯着宜妃,不管她有什么动作,都会来告知皇后娘娘的。”
对于这般急迫的表忠心,王皇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满身威仪,仅是坐在那儿静静看向红珠,就充满了压力,红珠在那道视线下冒出冷汗,连喉咙都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发不出声。
她狼狈地喘息,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恍若救命的灵火,她将其牢牢抓住,慌忙喊了出来:“近些日宜妃宫中有些人看着眼生!”
那股迫人的压力这才褪去,王皇后戴着玉镯的手置于小腹前,她问道:“自哪一日起?”
“前日,自前日起奴婢便发现钟粹宫内多了几个眼生的人。他们藏得极好,行事隐蔽,奴婢也是凑巧才发现的。”红珠整个人匍匐在地,头压得极低。
“你且将那几人的模样说与画师听,”王皇后没再问旁的,挥挥手命人将红珠带下去,便闭目沉思起来。
白芍替她揉着额角,轻声道:“娘娘觉着这红珠的话可信否?”
先前就是碍于镇守边关的江氏,所以王皇后没有动宜妃。方才红珠却说,发现江氏送来的节礼中,只有江氏二房,而没有宜妃亲父,江氏大将军那份的。
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若消息是真的,那她们就不必再束手束脚了。
王皇后知道白芍问的是什么,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陈述了此时的局面。
“不管宜妃同她母家的关系怎样,如今急需弄清楚的,是她聚集人手想干些什么?若红珠所言俱是假话,那倒无碍,可若是真的……”
她慢慢睁开眼,叹了口气,“泰清生辰快到了。”
白芍停住动作,拧着细眉,“这真真是会挑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现在男主的想法大概是这样。
我想和你做朋友,但是你身边有别人,我很不开心,我要搞破坏。
(hhhh可能写得有点奇怪吧,但我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
第52章
段嫣生辰那日, 王皇后在坤宁宫为她办了场宴。
因为是小生辰,便没有大张旗鼓。
饶是如此,后宫中有些眼色的人都来送礼了, 一些嫔妃顺带留下来吃了杯酒。段嫣按照礼数,邀请了同在学堂的几个伴读, 王氏那边同龄的人, 也让王琦灵看着邀请了几位。
刚开始时昌平帝坐了会儿,赏了东西, 还讲了几句勉励的话。到了后面昌平帝就离场,把宴会交给了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