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人女儿国国王还能引得唐僧头上冒汗,自己扑上去,这个混账也就把她当成个蝎子精,估计能一把推开。
秦婉站起来套上外衫,趿拉着鞋,打开冰鉴,中间是一块在烛火下冒着凉气的冰晶,边上则是她镇着的凉茶,端了两盏起来,放在罗汉床的小茶几上:“趁凉吃,这玩意儿最是解暑,外头热吧?”
说着伸手给裴曦递上一块帕子,裴曦不接她的帕子,这屋内异常清凉,此刻他身上的暑热已经解了大半,只端了那沁凉的茶,喝了一口,从口中一路凉到了胃里,夏日里很是舒坦。
“你处心积虑要嫁给我,难道还真是为了我这个人?”
秦婉斜靠在那里,端着茶盏,笑看着他:“不是为了你这个人,还为了什么?”
“不信!”裴曦说道,“我哪里值得你下这般苦功?”
秦婉放下茶盏,双手托腮,烛光下,美人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你怎么就不值得我下苦功,你看你坐在那里,我看着就赏心悦目,心神荡漾。”
她那如花美貌,嘴里说出这等言语,裴曦脸上全是热气:“秦婉,咱能好好说实话吗?”
秦婉也很无奈,她真的是说实话了,可人家就是不信怎么办?人生艰难,那就挑他信的说吧。
“你既然能猜出,我在兜着圈子嫁给你,定然也能猜出,我嫁给你的理由。不如你先说说看?”
“为了躲季成运,也为了避开季成遥?”
秦婉放下茶盏:“季成运让我恶心,季成遥?”
“那不是个东西。”裴曦认可,那天听季成遥说让秦婉给的投名状是把人给他,并且给他生一个孩子。裴曦就想拔拳头揍人了,幸亏后来秦婉把人给那个啥了,否则还真难让他克制住去暴打他一顿。
“所以啊!再说了大陈朝已经烂到根子里了,就算是出一个明君,也很难挽回局势。这么多年,皇族宗室占了多少田地银子,那些门阀大户有又占了多少?百姓想要吃口饭有多难?与其去烂货里挑一个比较不那么烂的,不如与你一起?”
“你也不必嫁给我,只要你……”
“我总归要嫁人的,否则你认为季成运会消停?”秦婉问他。
裴曦想着季成运对秦婉的那种态度,也知道她处境艰难,低头沉吟:“行,我知道了。这个婚我成,你我虽然成婚,我俩只做挂名夫妻。你以后也不必对我这般,你放心,我定然尽我全力,护你周全。”
这话把秦婉给气的,她用得着□□他,来保全自身吗?
秦婉站起来,一把将裴曦扯了起来,裴曦不知道这个女人发什么疯,只是被她给扯了起来,站在那里,他仔细想着自己说得不对吗?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竭尽全力。
秦婉伸出玉色手指戳着裴曦的胸膛:“裴曦,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是献身给你,求你护佑啊?你脑子想什么呢?求你护佑个屁,老娘只是馋你身子!”
裴曦被这句话给弄得狼狈不堪,心头怒气翻滚,强制让自己好好跟她讲道理:“秦婉,我跟你说清楚,虽然我答应你,跟你成婚,有些事情你别做梦。”
“行,这话就放在这里了。要是有一天,你想跟我在一起了,记得给我跪搓衣板。”
想想那辈子,这个混账把她娶回家,依旧是一副纨绔子的模样,天天出去走狗斗鸡,流连赌坊,她求他收心,逼他上进,怎么都没用。暗自落了多少泪?直到他来救她,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原来是那般的英雄人物,就是那样了他还不肯和她在一起。
她知道,他想要给她留一条活路。若不是自己鼓励自己不能害羞,缠着他,估计到死他都不会碰她。可真碰了,那个黏糊劲儿,那个疯劲儿上来,那时候她是真娇弱,被他给……
真想好好捶他的胸,大骂几声:“你个王八羔子!”
裴曦看着这个女人,确实国色天香,那又怎样?谁会喜欢这么恶劣的女人?裴曦:“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裴曦说完,转头要走,秦婉叫他:“等等!”
裴曦站在那里问:“干嘛?”
秦婉走过去从匣子里拿出一张银票,又要抱到他身上,被他扯开。秦婉:“江淮发大水,派人去湖广收购米粮吧。”
她连他在做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裴曦看着她,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你的事情我全知道,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告诉你,你是自己亲口告诉我的,你信不信?”
“鬼才信你!”知道她刁滑,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裴曦看着手里的银票:“我给你打个欠条,连带之前八千五百两,到时候一并连本带利还给你。”
裴曦去书桌上提起笔要写欠条,秦婉站在边上看他磨墨,提笔写欠条,她说:“你好好算算,什么时候到十万两。”
正在写字的手一抖,裴曦侧头看秦婉,咬牙:“秦婉!”
秦婉点头:“嗯?难道你想赖账?”
裴曦写好,签下了大名,按下手印,这才说:“这个有个前提,我还不上了,到时候……”
“记得肉偿!”秦婉说。
裴曦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跟她计较,以后日子还长,千万不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