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是谁说她做短工的?”
恰在此时,赵氏端着茶水进门,陆母伸手一指:“你伯母说的。”
赵氏心虚不已:“我看到她进了编坊,问了里面的那些帮工,都是十几文一天。”
话说得遮遮掩掩,免得到时候她们得知真相迁怒自己。
陆成宜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方家自己说,那些东西都是她赚的!所以我跟着她来县城,也想要找些门路赚银子。”
陆母:“……”
“她一个姑娘,怎么赚的?”
陆成宜也想问呢,沉吟半晌,道:“明日一早,我就去跟着她,大不了我多跟她几天,总能知道她在做的事。如果真的只是做十几文一天的短工,那她肯定发了横财!”
赵氏心里更虚,试探着道:“无论她银子怎么来的,都不会分给我们,何必费那劲?”
陆成宜意味深长:“人无横财不富。不管她是捡的还是偷的,都见者有份。”
赵氏想要再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回家一趟,奔波几日。苏允嫣累得倒头就睡,编坊那边还在赶工,第二日一早,送走了方迎观后,她也出了门。
因为太累,她早饭都没做,打算去街上买些,或者是去编坊让里面的厨娘帮她做。还没出巷子,她就发现身后有人尾随。
到了街上,苏允嫣就看清了跟着自己的人。见是陆成宜,便没再搭理。
她做这些事又不是见不得人,何必遮遮掩掩?
路过馄饨摊子时,苏允嫣闻着香味坐了过去,要了一大碗馄饨。
人群中的陆成宜被那味道馋得直流口水,她手头也不宽裕,但吃馄饨的这点银子还是拿得出的。可她又不宜暴露自己的行踪,只能忍着。
看到桌上的女子又吃了一口馄饨,陆成宜的鼻尖仿佛也闻到了那股肉香,也罢……她坦荡荡出了人群,直接走到了苏允嫣面前的桌上坐下,笑盈盈道:“迎喜?好巧!”
苏允嫣正吃早饭,懒得搭理她。
陆成宜的馄饨刚上来,她就吃完了,放下铜板起身就走。
眼看就要汇入人群,陆成宜顿时急了。街上这么多人,多眨几下眼睛兴许都会把人跟丢。要是她把馄饨吃完,哪里还看得到人?
舍不得面前的馄饨,陆成宜顾不得烫,囫囵着把馄饨咽下,烫得舌头一片麻木,应该是受伤了。
苏允嫣刚绕过一条街,就又察觉到了身后的人。想想陆成宜的馄饨刚上来,忍不住一笑,抬脚往编坊走去。
此时许多人赶往编坊,陆成宜看到她进去,拦下边上的一个女子:“你们这儿工钱多少?”
最近编坊又在招人,女子看她年纪挺合适,手上也细腻,笑道:“一开始十文,包一顿午饭。若是能单独编出成饰,就是十五到二十文,要是学得好,工钱就更高了。上百文都有可能。”
陆成宜暗自盘算了一下,觉着方迎喜大概就是学得最快的那拨人,所以才手头宽裕。她听得心动,但她身为秀才的妹妹,怎么能干活呢?
她想要打听事,于是,顺着女子的话头问:“那好学吗?”
“好学啊!”女子抬手露出手上的编链:“这样的,最多一天就能学会,就是十二文一天。”
陆成宜假装动心:“那我成吗?”
“成!”女子伸手拉她:“我带你过去,你可以先试。”
陆成宜进了编坊,发现院子里的院墙已经被敲开大片缺口,外面看是两个院子,其实已经被打通。女子顺着她视线看去,笑着解释:“之前没有这么多人,后来府城那边挺多客商过来,东家才又找人,地方太小,又租了隔壁院子打通。我跟你说,你只要进来了,就不愁没活干,我听管事大娘说,就现在的定钱,我们得做到明年夏天去……”
听着是很稳定的活计。
陆成宜心里一阵欣喜,县城果然处处能找着银子,随便一个短工就能赚不少,如果是做生意,岂不是赚得更多?
她来对了!
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真实目的,忍不住问:“你来了多久了?”
提及这事,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我是最先进来的。”
陆成宜心下更喜:“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人你都认识了?”
女子谦虚:“大半吧。挺多这两天才来的,我还没来得及认识呢。”
“不是才来的。”陆成宜左右观望了一圈,发现这里面女子和妇人大半都是着布衣,没看见着绸衫的方迎喜,直接问道:“我跟你打听个人,姓方,方迎喜。她应该来得挺早,对了,她未婚夫是学堂中的温秀才……”
话没说完,陆成宜就见对那女子一脸奇异,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得不得了的事:“你找她有何事?”
陆成宜不好接话。万一这女子真把人找来了,她说什么呢?当下勉强笑笑:“听说她最近过得挺好,还穿绸衫,我就是想打听一下,她一天多少工钱,你知道吗?”
女子摇头:“我不知道。”本来嘛,东家一天赚多少,她一个帮工上哪儿知道?
面前这人……若真是东家亲近的人,没道理不知道东家正在做的事。这又不是秘密,但凡多上心一些都能打听得到。她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