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好几年没有来了,一时之间忘了客厅所在的方位, 正迟疑间,沈煜知轻握住她的手,有外人看着,安安勉强给他一点面子, 没有甩开。
穿过铺满鹅卵石的小道, 园林设计的亭台楼阁都长一个样,不管来几次,安安都分不清方向。
大约五分钟后,才听到一阵讨论声。
安安不觉挺直脊背, 跟着走进去, 陪同他和众位并不熟悉的长辈打完招呼,她侧头, 看见了正在和沈老爷子有说有笑的赵静榕。
尽管她已经嫁人又离婚,却仍旧阴魂不散。
沈煜知觉察到她手上力道加重,他带着她走上前,轻声唤道:“老先生。”
安安跟着说:“老先生好。”
“嗯。”沈中正不过瞥了他一眼,便将视线放在了安安身上,在以前,他从未想过,这个孩子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如今细看,确也不差,脸色缓和了一些,问道:“最近身体还好?”
“一切都好。”安安看着旁边的阿姨正在给她使眼色,她略作犹豫,拉开沈煜知的手,端过那张托盘,将茶递到沈中正面前,“您喝茶。”
微抿了一口,沈中正放下杯子,瞥见她肚子并不见显,“难道还在跟着他天天吃水煮青菜?”
“没有,他吃他的。”安安如实答道:“我一天要吃四五顿,医生说宝宝很健康。”
沈中正放下心,笑意加深,“好,我这个老不死总算是有点盼头了。”
“当年见你,才那么小一点,现在都要做妈妈了。”赵静榕站起身,把位置让给她,格外热情道:“你怀孕了你坐,现在多大了?大陆要20岁才可以打结婚证吧?”
“已经满法定结婚年龄,不劳赵小姐操心,我在飞机上一直坐着,有点不消化。”安安说着,将事先准备好的伴手礼逐一分发下去,手机微振,她看了一眼,抬起头,不卑不亢道:“好久没来这里了,我想去逛逛。”
沈中正看向沈煜知,“你陪她去吧。”
“不用了。”安安表示拒绝,说完,方意识到语气不好,她莞尔一笑,“留他在这里同大家叙叙旧。”
她脚步不停,绕了两圈才找到那坐秋千架,看完埃菲克发来的邮件,她抱以万分歉意,回复了将近一千字。
沈煜知就像一个**专断自私自利的暴君,只允许自己放火,却无法容忍她点燃一盏灯,什么一起忘,她和埃菲克从始至终就没有逾距过半分,性质完全不一样!
赵静榕跟着前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祝小姐如愿以偿应该很开心吧?”
安安收好手机,笑道:“本来心情一般,但有你在场,格外高兴。”
“祝小姐别误会,我只是来提个醒,今天的这一幕,其实在十三年前也曾上演,不过那位运气不好,最后病死了,煜知为了她,是不准备再娶的。”赵静榕拿出一沓老旧照片,上面的人比今天还要齐全,在双方父母和亲友的见证下,他们在酒店举办了订婚宴。
“我都知道,他和我说过了。”安安一脸漫不经心地把照片还给她,“你要是长得和她一样,前些年就可以嫁进来了,真是可惜。”
赵静榕脸色微变,“你喜欢他这么久,就丁点也不在乎?”
“那个女人才几年,我才是那个要陪他共度余生的人。”安安说着,肆无忌惮地打量她,“你这件衣服好像不太合身,买不起高订了?哦……我忘了,你的那位王先生在婚前就转移了资产,不仅没有捞到半分好处,你还差点被迫替他偿还了一部分债务,对么?”
“祝安安,我劝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赵静榕气息紊乱,“沈煜知和你结婚不过是因为他现在需要一个孩子而已,你什么都不是!”
安安点头,“谢谢你的提醒,要不要写张支票犒赏你?五百万够么?应该够了,现在也没有什么重要场合邀请你。”
“疯子!”赵静榕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开。
安安怔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身体被腾空抱起,她吓得抬起头,待看清楚来人的面孔,没好气道:“你放开我!”
“外面风很大。”沈煜知握住她的手,“你要实在不想看见我,我可以找个理由去住酒店。”
他的手带着烘烤过的热,和安安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
安安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敢,这是你们家的沈宅,我在这里的地位还不如那个赵静榕,你看你父亲多喜欢她,正好她现在离婚了,你可以娶她,她不会介意傅怡的存在,你大可放心!”
“别越说越离谱!”沈煜知带着惩罚性质地掐她的鼻尖,步伐稳健,把她抱到卧室的沙发上,半蹲下身子,他态度友好,“安安,我再和你重申一遍,你不能和一个已经过世的人计较,逼着我去否定她的一切,我以前,对人情世故毫无耐心,是她教会了我,学着去理解、包容。”
“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永远美好,而我连拿到入场券的资格也没有,怎么比较!”安安伸手推他,“我从出现在你面前起,就在不停地给你增添麻烦,你不需要我的任何帮忙!”
“你有别人无法匹敌的优点,安安,和以前一样,自信点。”沈煜知吁出一口气,“我如果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