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摊位上吃一碗面。海城口味跟苏城口味没什么区别,焖肉爆鱼面大家都爱吃。
她小的时候那女人就在那处空地上卖这个面了,不想在家里吃的,爷爷就会带她过去吃碗面。
廖清欢还记得味道,焖肉是白色,入口即化,跟豆腐一样。爆鱼是油炸过的,她吃得出来那油很香,炸过的爆鱼浸着浓酱色的汤汁,吸满了鲜美的汤汁再入口,除了油炸的脆香之外,就是汤的鲜味了。
她记得饭店里也卖焖肉爆鱼面,后来爷爷就让人把这个面给撤下了,有客人想吃,他就指指后面,说后面有个师傅做的比店里的还好吃。
那会廖清欢很疑惑,明明是爷爷做的更好吃,为什么要说后面的比店里的还好吃呢?
她不懂,后来有一天,她忍不住问出口,爷爷只叹了口气,跟她说。
“那个婶婶啊,有个儿子,自小就生了病,隔两天就要上西医那看病,看病多贵啊,尤其是那些西药,更是贵得离谱。但这婶婶却没有放弃,靠着面摊,一点点把孩子拉扯大。他们饭店不做这焖肉爆鱼面的生意,也影响不了什么。那婶婶却能多几个客人,多赚一些钱,不就有更大希望将她儿子治好。世人慌张,只为银钱几两,殊不知这慌张终归是因为有牵挂,若是无牵挂,那银钱也奈何不了世人。”
廖清欢懵懵懂懂,却知道那婶婶的生意确实越来越好了。爷爷过世的时候,那婶婶来上了香,低声对她爸妈说了声谢谢。
再后来,她长大了,接手了店面,那婶婶就没了。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她孩子的病好了没。
这会在闻到熟悉的香味,廖清欢想到了爷爷,他叹气摇头说若无牵挂,银钱也奈何不了世人的模样。
以前不懂,后来就懂了,婶婶的牵挂是她的儿子。
而她在这,也有了牵挂。
“走吧,咱们尝尝去。”廖清欢扬起笑脸,扯着陆长缨的衣袖,带他一个个摊位找过去。
摆摊的基本都是中年人,虽然面上刻着风霜,可眼中的欢喜和热情却是真实存在的。看着有客人过来,那嘈杂的音乐声都挡不住他们的卖力吆喝。
“饭团,又香又好吃的饭团,想加咸肉加咸肉,想加蛋黄加蛋黄啊!”
“这里有油饼,猪油炸的,跟别人家不一样,好吃,香得很。”
“鸭血汤,能加面加粉,都是我们自家坐的,这还有位置,过来吃一碗吧!”
廖清欢微笑着走过去,最后停留在角落的一家,这家大概是最冷清的,一个小摊位,角落里又阴暗,若是不走近点都看不到这里是卖什么的。
汤炉还盖着盖子,要不是她鼻子灵,这味道还真就错过了。
有个男人坐在摊位后面,凳子矮,他人也不高,低着头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来。
“这是卖什么的?”
廖清欢扬声问道。
那男人慌张的抬起头,把嘴里嚼的吃食咽下去,赶紧擦擦嘴站起来。
“焖,焖肉爆鱼双浇面,好,好吃的。”
廖清欢目光扫过对方的脸,没找到那婶婶的痕迹,只是这招呼人的水平跟那婶婶挺像,那婶婶也是这样不说话,只会说好吃。
她低下头,扫了一圈。
“你来两碗吧,记得切一点细细的姜丝啊。”
男人高兴的应了声,“好嘞,您二位到边上坐,我弄好了给你们端过去,这边太暗了,小心走啊。”
陆长缨扶着廖清欢,到这摊位后面摆着的座位上坐下。
这里挨着路灯,比摊位那亮一些,边上还有两张桌子,其中一个桌子上趴着个小男孩,正拿着短短的笔头做作业。
廖清欢想到了小丸子,这孩子自从开始上学了,陆长缨就找人买了台灯回来,生怕她看不清楚,就这样小丸子还经常嚷嚷着眼睛酸。再看人家的孩子,这么昏暗的路灯下,看书写字认真得很。
陆长缨也看到了,走过去拧着眉头看了会,然后过来和廖清欢说道:“跟丸子一个年级的,字写得比丸子好多了,题目也做得好。”
那摊主注意到他们这的动静,还以为是他孩子打扰到他们了。
“是不是吵到你们了,亮亮,上街口看书去。”
街口人多,那地方怎么能看书呢。
那个叫亮亮的孩子很乖巧的应了声,马上就准备着收拾东西。
廖清欢拦着,“没有没有,他乖得很,我们就是看他跟我女儿差不多大,看看做的题。还真跟我闺女一个年纪呢,不过这字可比我闺女写得好多了,题目也比我闺女做得好。”
陆长缨也按着那男孩的肩膀,让他坐下。
听到自己儿子被夸,老板也挺高兴的,一边拿筷子拨弄锅里的面,嘴里头说道:“我们也没教他,就是自己学的,老师也说他聪明,让我好好培养。我没什么手艺,赚不到什么钱,以前跟家里老人学了煮这个面,就支个摊位摆摊卖面,虽然挣得不多,但给孩子买笔买纸还是能掏出来钱的。不像我们以前,那会就只能在地上写字,纸笔可买不起。现在社会政策好,像我这样的不用在地里刨食都能养活得了家人,能让孩子安心读书,全靠这个好社会。”
廖清欢笑容加深,“那可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