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得惨兮兮的是咱们师父不?”
旁边的人点点头,“是咱师父。”
“咱师傅啥时候哭过啊,这是出了什么事?”
“不清楚啊,我看师父就扒拉着旁边人的胳膊,脑袋还靠着人肩膀上呢!哦,这会起来了,师父把大褂脱了,像是要出门。”
林碗确实又哭了一通,他虽然块头大,但眼皮子很浅,以前被罚了就爱哭,大家都笑话他,这么多年了也改不了。
“行了行了,咱一块去万国饭店,找老三老四。听楚华说,师父早就没了,小勺拿着当年师父买的船票走了?”
林碗一梗,坐在吕锅身边,想跟他说师父又活了,可车上这么多人,他什么都不好说,只能含含糊糊的吐出几个字。
“到了再聊。”
张瓢和杨盆这会因为给师父安排儿子的事情头大,之前不知道师父活了,就想着给人留个后,以后也姓廖,算是廖家人了。现在师父回来了,年纪还挺轻的,以后保不齐要结婚生孩子,那他们找的孩子就很麻烦了呀,总不能硬塞给师父,说这是我们给您找的儿子,那不能师父拿着大勺子追得满街跑才怪。
“要不这样,咱们也别跟师父说这个了,再去看看周围有没有那种没小孩的家庭,咱们把孩子送过去,以后按月给孩子出钱,供他读书。要是孩子想学做菜,咱们再收了做徒弟也行。”
张瓢不敢把这事告诉师父,只能自己偷偷摸摸处理。但毕竟是要了孩子,也不能不管,那就尽量给孩子找个好点的家庭,他们几个手上有钱有票给孩子当考上还是当得了的。
“行,那就先这样,先不跟师父说起这事。”
杨盆也同意,现在师父还是个大闺女,带着个孩子不合适。
俩人聊着天,外面帘子掀开,林碗兴匆匆的走了进来,看见他们俩就大声喊道:“你们看看谁来了?”
张瓢和杨盆一起看过去,见到吕锅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可再多看两眼,俩人就站了起来。
“大师兄!”
吕锅微微颔首,脸虽然是板着的,可眼神还是透出了激动。
“眼神不错,还认出来了。”
……
展红旗因为卖车的事被李淑华骂了一通,对方不愿意理自己也就算了,还从工厂离开去和平饭店当服务员了。
对于她这个做法,展红旗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他好几次站在门口,见李淑华虽然忙着端菜招待客人,可脸上的笑容还是甜美的,便也放了下心。
从六子对象王琴的口中也知道,李淑华是觉得他卖自行车让她到和平饭店吃饭这种做法非常不对,她觉得是因为太好吃了,自己才会这么做的。
但展红旗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错就错在,他应该大方的跟李淑华说自己的钱不够这件事,非要面子逞那个强,落到这个地步只能说他活该。
但俩人吃饭的过程中,展红旗确实是越来越喜欢李淑华了。喜欢她大口吃肉,喜欢她偶尔夹菜到他碗里,抱怨他吃得少,也喜欢她直爽坦言自己就是嘴馋的性格。
所以他现在又想找李淑华解释清楚,又不敢去。偏偏对方还在和平饭店做事,他连请客吃饭的机会都没了。
“诶,老展,我从我对象那可帮你问出来一点事。”
六子抬手搭在展红旗肩膀上,神秘兮兮得说道。
“什么?”一听这事就跟李淑华有关,所以展红旗马上来了精神。
“李淑华同志为什么要从工厂出去当服务员,那是因为李淑华同志觉得自己嘴馋,如果一直在工厂做事,那还是会忍不住经常上和平饭店吃饭。然后她就决定,只是上和平饭店当服务员,既能吃上饭店的菜,又能攒下钱。”
“她攒钱干啥?钱不够花了?”展红旗一下子就急了,他卖自行车的钱还剩下不少呢,可以给她花啊!
六子一拍他脖子,“人家是想攒钱,给你把自行车买回来,没想到吧?”
展红旗傻了,什么叫攒钱把他的自行车买回来?
“这说明人家心里有你,不然哪能做这么大的决定啊!”
六子很笃定,这明显就是人姑娘也对自己兄弟有意思嘛,不然哪个姑娘还会想着攒钱给人买自行车啊!
展红旗眼睛一亮,站直了身体,朝六子一挥手,“走,你请我上和平饭店吃饭去。”
“不是,凭啥我请你啊?”
六子一脸的懵,他好心来告诉自己兄弟这事,反倒被讹上一顿饭了?
“没啥,就想让你请了,对了,把你对象还有那吴同志也叫上,我去叫长春,咱们一道过去,这样的话,李淑华同志肯定得来接待咱们。”
展红旗门清呢,现在他信心满满,必须得找机会跟李淑华同志再接触。
见人一溜烟跑了,站在原地的吕六子自言自语。
“这小子说干就干啊,得,我把王同志叫上,让她帮忙说说话。”
这边展红旗叫人吃饭,另一边的和平饭店里,各个师傅也在大显身手。
沈晓明怎么着也算是一等厨师,真材实料还是有的。他做棉花条子就是将一条条的小鱼先腌制一遍,人了味道之后,再把大铁锅洗净擦干,大铁锅表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