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结束之后,林柳立刻让人宣旨,除了为数不多的庶吉士,其他新科进士全都被她与林如海、季崧三人,商量着,安插到了全国各地。
同时,吏部对各地方官的调令,以及兵部对每一位将军、副将的调令,也都送到了每一位的手上。
之后半年内,每一个地方的官员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几乎算得上是完全打碎了重组。
其中自然又有不少官员落马,国库再次有了进项。
而这时候,因为盛蔓夺得会元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走了,鹿岁不得不放弃发行话本儿,转而将盛蔓独占鳌头,以及女性考生得中三分之二的新闻刊印在报纸上,发往全国各地。
此事毫不意外地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不少读书人都对这个结果接受不了——
任谁知道自己寒窗苦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最后的考试结果竟然还比不上那些他们眼里养尊处优,脑袋空空,每日只知道相夫教子,只知道攀比炫耀,只知道吃穿打扮的废物时,他们也都没办法接受。
但到底是无法接受女人其实不比男人差,她们并不是废物的事实,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很可能还不如一个女人的事实,旁人可就不知道了。
毫无意外地,那些看了报纸,又或者看了邸报的人,都因为这个消息炸开了。
不少人如之前那些被压了名次的读书人一般,也都开始编造流言。江南那边的文人更厉害,甚至想到了拿起笔杆子或直白或隐晦地讽刺朝廷,同时更隐晦地讽刺林柳这个“女”皇帝。
江南这边书肆的人接到这样的投稿都要吓傻了,一个个着急忙慌地拿着投稿去请示赵史氏,想要问问她,是否要将这些投稿寄去京城。
赵史氏抬眼一眼,冷笑:“你得相信你们东家,他们可是为皇上做事儿的,若是这个考试结果真有水分,你们东家可不敢将消息刊印出来发行全国。”
“也不用将投稿送去京城,那太慢了。”赵史氏轻笑,“他们既然想要刊印,那便给他们印。”
掌柜吓傻了:“可、可是这些文章骂朝廷、骂皇上,若是让京城那边的人知道了,我们可是要被杀头的。”
赵史氏斜睨他一眼:“屁大点儿事儿,值得你大惊小怪?江南这边的文人都闹成这样了,京城那边难道会风平浪静?你听到皇上杀人的消息了吗?”
掌柜一愣,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掌柜奇怪,“若是不将投稿送去京城,难道我们这边不通知东家,就自作主张刊印发行报纸?”
赵史氏不耐烦:“对,书肆自己印,越快越好!一定要让更多人看到这些文人的嘴脸,只有这样,等到殿试结果出来后,他们才会因为报纸上白纸黑字的内容,而感到羞愧,以后遇到事儿才不敢胡说八道,胡乱诋毁别人!”
掌柜见赵史氏发怒,不敢再问,赶紧带着投稿就离开了赵史氏的书房。
他离开后直接叫来几个编辑,排版后直接送去了印刷坊。
印刷坊的工人拿到一笔不菲的加班费,干起活儿来异常有劲儿,然后在次日天亮之前,愣是印出了上万份儿报纸。
书肆掌柜将报纸送到报童手上,让他们走街串巷地叫卖。
不到半天,姑苏城内只要识字的人家,便几乎一家一份新报纸。
印刷坊换班后继续工作,没多久就印出了更多的报纸,这些报纸则直接送到了金陵、杭州、扬州等地。
不两日,这份报纸便成功传遍了整个江南。
报纸上的内容相当大胆,除了那些为报纸上的内容欢呼雀跃的,还有不少因为报纸上的内容而为其感到担心,特意写信过来劝他们赶紧将报纸召回销毁的。
但……
掌柜完全不为所动。
那些担心书肆的人见掌柜冥顽不灵,气得破口大骂。但到底不愿看着这家书肆倒闭,还特意乘着马车赶到姑苏,想要再努力劝说掌柜。
可是他刚到,便听说京城那边又来了一份报纸。
那人皱了下眉,忙让人买了一份。
看完之后,那人先是愣住,旋即大笑出声:“我就说书肆的人怎么这么大胆,竟然敢将那些文人映射皇上的文章往上放,原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说完大笑三声,也不去书肆了,直接让车夫掉头回家。
车夫奇怪:“老爷,不去书肆了吗?”
“不去了,书肆又没做错,何必将报纸召回销毁?”那人大笑,“如今想要将报纸召回销毁的人,只怕正是报纸上刊登了文章的那些个文人呢!啧,什么都不知道就大放厥词,如今只怕脸都丢尽了!”
说完,马车便掉头离开,直接离开了姑苏城。
正如这位先生所料,当京城那边的报纸再次送到江南,刊登了此次殿试的前因后果与最后结果之后,江南这边之前跳得最欢的那一拨文人,瞬间消失在了所有公开场合。
有人问,他们也只能说的自己生病,要在家养病。
但同时有这么多人生病,还都是在报纸上刊登过文章的读书人,这“生病”的真正原因,谁还不知道呢?
一时间,这些之前跳得最高的文人,受尽了嘲笑。
殿试结束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