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作对。
此事与林家最大的关系,只怕就是甄家在事发之前,曾试图让龟龄帮着甄家藏匿财产,然后被拒绝;以及在甄应嘉被抓之后,皇上下旨,让龟龄顶替了甄应嘉的位置。
因为甄家曾经试图让龟龄藏匿赃物,林如海便特意让人盯着荣国府——
甄家与贾家关系较好,与林家反倒平平,可甄家都敢往林家送东西了,又怎么可能放过贾家?
他也没让人盯多久,在皇上下旨抄家后不就的某天晚上,他手下果然见到有人抬了许多东西进了荣国府。
至于到底抬去了谁那儿,下人便无法探知了。
这便够了。
林如海想,如今老太太一味地含饴弄孙,对外面诸事不管,大房倒是想要管却被王夫人压得抬不起头。那甄家想要送东西进荣国府,必然是送往了二房。
听闻王家女儿向来胆大,保不齐就是送去了王氏那儿。
贾家收了甄家转移的财产,不管以后还不还,若是被皇上知道都是一桩罪责。
林如海有些犹豫,是否要告诉老太太。
但细想之后,还是决定让人通知老太太一声。王氏如何做不要紧,哪怕让荣国府多上一桩罪责也与林家无关,唯一担心的就是,此事会牵连到老太太。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又是贾代善的遗孀,就算荣国府出事,她理当不会受到太大牵连,可若是此事被王夫人扣在老太太头上,到时候老太太还能否独善其身,可就说不准了。
于是赶紧叫来林大,让他去荣国府一趟。
贾母向来看重林如海,得知林如海派人上门,立刻就让人将其请到了荣庆堂。
林大也不含糊,等老太太挥退下人之后,便开门见山:“老爷让我过来并无其他大事,只是想要让小的提醒老太太一句。不管老太太是否已经知道,提上一嘴,也是我们老爷的孝心。”
“老爷让我转告老太太,前几个月甄家许是便已经预料不好,曾试图让我家松大爷帮忙藏匿财物,虽然被拒,但老爷想着甄家与贾家交好,甄家指不定还会让人过来搅扰贾家。”
“老爷让人盯了几日,果然在昨晚见到有人抬着好几箱的财物进了荣国府。老爷自己也拿不准那些到底是不是甄家的东西,但犹豫之后,还是决定提醒一声。”
贾母听完之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可还有其他事?”
林大躬身行礼:“只为这一件事,小的已经说完,这便告辞离开了。还望老太太保重身体,太太惦念着您呢。”
于是转身离开。
贾母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也明白了林如海的意思——
王氏藏匿甄家财物一事已经做成,她就算现在知道,也没办法改变此事结果。如今要做的,不是想着将财物退还,而是想法子将自己从此事中摘干净。
她清清白白一个人,可不能替旁人担了罪责。
正巧前段时间王夫人抄检大观园闹得沸沸扬扬,她想了想,干脆放话说是府上太过吵闹,扰了她的清静,于是果断带着几个丫鬟轻车简行,离开荣国府去了外面的寺庙小住。
此后又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直到沿海来信,说是士兵不同水性,若是朝廷再不派人支援,只怕这仗就要输了。
林如海趁此机会,让人直接将先平南伯府内藏着兵器与通往京城之外的密道一事,捅给了皇上知道。
平南伯府出事之后,那宅邸便荒废下来。
皇上从未想过,自己再听到这个地方,竟然是因为谋反大事。
林如海的人是悄悄上报,皇上自然也是悄悄探查。
查明告密之人所言不假后,皇上勃然大怒,几乎想要将四王八公全部抓起来。
但他很快便想到,四王八公中的南安郡王,如今正在沿海打仗。
如林如海之前预料一般,皇上在想到此事后,果然开始怀疑南安郡王此次打仗是否故意输给海上小国,以此削减朝廷兵力,以后造反更轻松的目的。
于是他引而不发,反倒加大了从全国调集粮食与征兵的速度。
同时,他也不忘让人打听,南安郡王身边可还有其他得用之人,不求排兵布阵胜过南安郡王,只需要可以稳定如今局面,不让败局扩大就行。
季崧很显然可以达到皇上的要求。
何况他在管粮草的时候,除了是不是就要求朝廷加派粮食到边关,此外从未犯错。其听军营士兵所言,此人性格颇好,与军营上下都能打成一片。
最关键的是,他武艺与兵法都相当出众,偶尔带兵出征虽说不一定能大胜而归,却总能保下麾下士兵的性命,所以军中士兵一旦出征,最希望的就是跟随冯家长公子。
倒也不是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将领,但那些都是跟着南安郡王多年的心腹,用他们,皇上完全不放心。
于是不久,皇上下令,直接将南安郡王从前线调回京城,反倒任命冯紫枫这一年轻小将为主帅。
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暂缓之计,下令当天就在朝廷上询问,到底派哪一位将军到前线领兵更合适。
但朝中将军基本只擅长在陆地作战,根本没在海上打过仗。
看看南安郡王吧,以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