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贾敏性格更软,母女二人甚至直接被一群夫人围在一起,听够了奉承与炫耀的话。
林柳:“……”好想离开。
好在甄家的抓周宴很快开始,倍觉生活艰辛的一家四口终于脱离苦海,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姿态,离开了休息之处,前往甄应嘉嫡次子抓周的地方。
也是在这时,林家人才知道,甄应嘉这位嫡次子的乳名儿,竟然与贾政次子一样,都叫宝玉。
还真是巧!
贾敏想,回去一定要同母亲说说这桩趣事儿。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实在让人猝不及防——
原来甄家给嫡次子准备的抓周物件儿之中,竟然出现了胭脂水粉并许多五颜六色的彩线。
所有宾客茫然地看向甄应嘉,有些闹不懂甄家这是什么操作。
就算这是个不能继承家业的次子,甄家不稀得训练孩子,所以决定让他发挥天性,自己想抓什么抓什么……
可这不是个男丁?
在男丁的抓周物中放入胭脂水粉和刺绣用的彩线,到底是什么操作?男子不管未来如何,也与这些东西扯不上关系吧?
林如海与贾敏遥遥对视,眼底俱是让人茫然——
难道甄应嘉这嫡次子出生之时也有什么稀奇之处,所以想要毁掉他的名声?
却不想甄应嘉见到胭脂水粉等物后,立刻面色铁青。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让下人将东西拿下,换一些寻常之物,就见原本坐在桌子角落的甄宝玉顿时眼前一亮,嗖嗖几下便爬到胭脂水粉面前,一把将装着水粉的盒子抓起,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咧开小嘴呵呵直乐。
旁边的司仪整个人都傻了眼,完全不知道一个男孩子抓了胭脂水粉,到底该说什么吉利话。
甄应嘉暴怒:“这是谁拿上来的?”
无人回答。
甄应嘉似乎还想发火,但被坐在女眷这边的甄家老太太出言制止——
老太太了解儿子,一见他表情,便拿着拐杖将地板敲得砰砰响:“今日是宝玉的大日子,你想做什么?”
甄应嘉顿时闭嘴,只是看他表情,实在不像是要轻易揭过此事。
此事发生后,抓周宴原本喜庆的氛围陡转直下,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让人尴尬的味道。
宾客们匆匆用完午膳,纷纷告辞。
甄家也知道这场大张旗鼓举办的抓周宴算是失败了,头顶几个大佬也一心想要将破坏者揪出来,自然没有挽留宾客的打算,很轻易就让人离开了。
林家四口也在此列,他们甚至是最早离开甄家的那批人。
等到了林家门口,一家四口面面相觑,纷纷松了口气。
今天,可真是糟糕的一天。
一家人回去后,难免与其他人提起此事。
盛蔓听后轻蔑一笑:“那甄家几个老爷们儿房里不知有多少妾室通房,甄应嘉与正室夫人的感情又不好,底下妾室被养大了心,做出此等坏人前程之事,又有什么奇怪?”
贾敏有些疑惑:“你才来到金陵多久,怎么便对甄家之事了解得这般清楚?”
盛蔓翻了个白眼:“甄应嘉的夫人,是我当年的手帕交。”
虽然如今渐行渐远,早已经没了交情,可来到金陵,她自然会想要知道她在金陵过得如何。
谁曾想……
“啧,”盛蔓冷笑,“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贾敏实在好奇盛蔓嫁人后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怎么好好一个高冷小仙女,如今提起男人,竟变得如此愤世嫉俗。
可惜盛蔓对在夫家的生活讳莫如深,根本不会告诉自己。
贾敏原本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谁曾想没多久京城便送来一封信,说是政二哥的嫡次子贾宝玉,在同一天举办的抓周宴上,同样抓起了脂粉钗环等物。
贾敏:“……”
更让她难受的是,甄应嘉在发现自己嫡次子抓了胭脂水粉后,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有人陷害,想要将这个小人给抓出来;
可二哥贾政在知道此事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破口大骂,说自己的儿子“将来酒色之徒耳”。
虽然知道这很可能只是母亲与兄长的计划,但此话大可以让其他人,比如母亲与大哥贾赦来说,何至于让他这个亲生父亲开口?日后孩子长大得知此事,难道不会伤心?
还未见面,贾敏便对这个侄儿充满了怜惜。
不过等后续知道,这个侄儿之后哪怕没有母亲与兄长的安排,同样展露出了一些荒诞举动后,这股子怜惜,便很快从贾敏心头消失,转而变成了嫌弃。
没办法,任谁得知自家侄儿还未出襁褓的时候,便学会了辨别美丑,连抱他之人也要貌美丫鬟,不要丑陋婆子,也不可能喜欢这个侄儿。
因为抓周宴上突发变故,林如海原本想在宴会上江宁织造商谈的打算,自然落空,只能另找时间相约。
好在林如海能言善道,那江宁织造也确实生了转投之心,于是二人不过商谈两次,便一拍即合,决定在江宁织造局名下再开一个小厂房,专门接收此次解救出来,却无处可去的那些苦命女子。
开设厂房之前,江宁织造特意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