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也是学子们该交束脩的时候。
果然,只听丹朱说道:“眼下又到了一年一度收束脩的时候,不少学子的家人都陆陆续续开始往咱家赶。老夫人这几日忙着跟佃户们讨论春耕事宜,无暇顾忌府里的事,便叫奴婢知会娘子一声,今年的招待须得由您出面了。”
顾君如闻言便有些意外,挑眉问道:“往年不是由兄长出面的么?”以前的事她自然不知,只是前世打她入府之后,每年招待学子家长的事都是由周羡鱼出面。成亲之前她不方便出面,成亲之后周羡鱼舍不得让她到人前露面,故而一来二去,这件事便托庇开了。
眼下这么突然将事情交给她,顾君如便觉得有些怪异。自打重生之后,她就已经做好了按照前世那般过程走下去的准备,为何如今到了关键事上,偏偏又与前世不同了呢?
丹朱不知她心中疑惑,兀自说道:“自流县回来之后,大公子便染了风寒。眼下症状越发严重,故而也就无暇顾忌学堂那边了。”
听闻丹朱这么一说,顾君如心中便有些许不自在。往常她与周羡鱼亲近时,几乎隔三差五就去他院里玩耍。而经历过前世那些事之后,顾君如受了打击,连带对周家母子都心生芥蒂。这一个多月她白天不敢出院,多少也有些害怕撞见周羡鱼。
可她竟然不知,周羡鱼病了。难怪上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来找过自己。
顾君如苦恼的揉了揉额头,忍不住叹息一声。
丹朱还以为她在为接待的事情发愁,好意安慰道:“适才奴婢来时,老夫人也派人去学堂那边同赵公子打过招呼,安排住宿等事宜便由奴婢协助娘子。您也无须担忧,万事都有章程,只需按照往年那样办,决计出不了什么纰漏就是了。”
第9章
送走了丹朱,顾君如也没心情出去看热闹了,单手托腮坐在廊下栏杆上,不时地长吁短叹。
青霜以为她不愿意管家里的闲事,忍不住也有些犯愁,同绯檀说道:“说起来,娘子来家里时日还尚短,眼下就叫她插手家事,难免有些操之过急。不如咱们一同去找夫人说说人情,这回招待的事,还是不要了吧。”
绯檀没坑声,转身回了屋里,少顷,提着一篮子水果走出来:“走吧。”
“干干啥去?”青霜莫名的瞪大了眼睛。
顾君如叹息一声,起身便往外走。绯檀在前面引路,半柱香后,两人来到桃花阁。
院内清静无人,石阶两旁种着一排桃树,眼下天气回暖,桃枝上也萌发了簇簇花苞。
桃花阁内少下人,多花草,布置雅淡清幽。顾君如前世与周羡鱼成婚之后,在这里住过几年。实打实算起来,她也算这桃花阁的半个主人。
主仆二人方走到院中,主屋珠帘掀开,一个十五六岁面皮白净的小童打里面走了出来。看清来人是顾君如之后,那小童大喜过望,忙迎上前寒暄道:“顾娘子,您可算来了。我家公子可是眼巴巴的盼了您好几日了。”
顾君如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听起来有底气些:“听丹朱说兄长染了风寒,病的可是严重?”
墨生挠头,极诚实的说道:“刚从流县回来的时候倒也还好,只是那日去君如小院寻娘子,夜晚吹了太久的冷风,回来之后便更加严重了。”
顾君如本就有些心虚,听他这么一说,更加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正当此时,卧房里传出一个温柔和煦的声音:“墨生,可是有客人来了?”
“回禀公子,是顾娘子来看您了。”墨生说罢,欢欢喜喜将顾君如迎进主屋。
周羡鱼双腿残疾,不喜与人交往,身边朋友知交甚少。他这主屋里并没设客室,而是将外间改成了花房。
顾君如进屋之后,便看见高脚桌上摆满了陶瓷三彩花盆,盆中各色鲜花怒放,朵朵水灵鲜艳,宛如精心装扮过的少女一般。
再往里走,便是卧房。此间布置简洁,除了一张黄花梨拔步床外,唯有窗边立着一张书桌,两把圈椅。虽说家具少,却样样价值不菲。便是那书桌上一方小小的墨砚,少说也得值几百两纹银。
周羡鱼斜卧在床上,长发规整的铺在胸前,遮住小半张脸,衬的他脸色有些苍白。看见顾君如进门,周羡鱼眼睛一亮,挣扎着便要坐起来。
顾君如见状忙上前摁住他胳膊,轻声安慰道:“兄长还在病着,还是莫要乱动的好。”
周羡鱼趁机抓住顾君如手腕,嘴角噙着浅淡笑意:“难得你这么久才来看我一次,倘若像个废人似的躺着,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的时光?”
他是周家长子,从小虽未跟在父亲身边,但该有的教育却丝毫没少。顾君如曾听周夫人说过几回,周羡鱼自小志向高远,曾跟着国子监名师修习过几年水利知识。原打算成年之后考取功名,入工部就职,何曾想过天不随人愿,一场祸事夺去了他的双腿,自此便只能关在家里养养花草了。
然身体即便残疾,毕竟心性涵养还在。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周羡鱼在顾君如面前,向来都是彬彬有礼的正人君子。
否则,她前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上当受骗了。
顾君如不动声色抽回手,吩咐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