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距离学校最近的医院后,陈嘉林去挂了急诊,让钟芫陪陆竽坐在大厅里等候。
陈嘉林忙前忙后,脑门上的汗就没干过,原本好好穿在身上的黑色羽绒服被他脱下来抱在怀里,却因为慌里慌张,掉下来几次,还被他不小心踩了一脚,上面印出一个大大的泥巴脚印。
钟芫担心陆竽之余,还有心情欣赏奔跑中的帅哥,挑眉:「陆竽学妹,那个姓陈的好像很喜欢你。」她歪头,纠正措辞,「不是好像,他就是很喜欢你。」
陆竽在社团里是团宠,她画画很棒,很多活动的宣传海报都出自她手,跳舞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她绝对是最上进的学员。
陆竽斜眼看她:「你别开玩笑了。」
她不是没看出陈嘉林的意思,也在有意疏远、规避与他的接触,奈何现实不允许。他们同在学生会的宣传部,只要有活动就会碰到一起。爵士舞社团的练习室在男生宿舍楼的必经之路,光是偶遇就有好几回,喂小橘猫时也碰见过。
陆竽另外参加的网球社,练习场地在学校的网球场,地处学校主干道旁。某个周六的上午,她对着墙壁练习发球,被陈嘉林撞见,从那以后,他时不时会过来看她打球,偶尔心血来潮,挤掉对面和她对打的社团成员,取而代之。
用何施燕的话来说,人家没表白,你还不能直接拒绝,不然尴尬的只会是你。
陈嘉林办好了相关手续,带陆竽去做检查。
万幸陆竽没伤到骨头,只是扭到了,医生开了外敷的冰袋和活血化瘀的***。
陆竽向陈嘉林道谢:「今天太麻烦你了,费用是多少,我支付宝转给你。」
「等你康复请我吃顿饭就好了。」出租车在学校门口停下,陈嘉林把药袋给她,先一步下车,摆好了背她的姿势。
坐在副驾驶的钟芫给两人制造机会:「陆竽,你好好休息,不用挂心社团作业,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考试。再见,小陈同学,照顾好我们陆竽。」
陈嘉林手撑着膝盖,回头催促呆坐不动的陆竽:「快点,腰都酸了。」
陆竽不想麻烦他,计算了一下从校门口到宿舍楼的距离,两眼一黑,只能向残酷的现实低头,双手攀上他的肩,尽量不触碰到他的皮肤,慢慢将身体的重量交给他的后背。
陈嘉林背着她走过校园的林荫路。
大学里拥抱和亲吻没那么引人注目,偏偏是这种背人的行径,可以媲美偶像剧的清新唯美,最是吸睛。如果是帅哥美女的组合,回头率翻倍。
陈嘉林的步伐没有去时那么迅疾,他很享受背陆竽的时刻,恨不得这条路能长一点,最好没有尽头。
他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寒冷的风都要为他的笑容让步。
陆竽不知收获了多少打量的目光,脸皮再厚也顶不住了,何况她不是脸皮厚的人。她拍了拍陈嘉林的胳膊:「宿舍楼快到了,你放我下来吧。」
陈嘉林脚步没停:「你宿舍在几楼?」
「五楼。」
「你打算用一条腿蹦到五楼?」
陆竽皱起眉,思索单腿跳到五楼的后果,那条完好的腿可能也会废掉吧。
陈嘉林猜到她的心思,给她出了个自认为很实用的主意:「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可以把帽子戴上,头低一点,或者干脆捂住脸,大家看不到你的脸就不知道你是谁了。」
陆竽哭笑不得:「陈嘉林,你怎么不蒙住脸?」
「我蒙住脸怎么看路?」陈嘉林轻哼,「我才不怕被人看。」
陆竽怔了怔,痛恨自己总是在每个不经意、猝不及防的瞬间想起某个人,然后回忆就撕开了一道口子,全部倾泻出来,她堵也堵不住
,丢也丢不掉。
哪怕只是一道上扬的轻哼声,她也会想到他。
没救了。
——
女生宿舍楼群的第一道栅栏门不设限制,可以自由出入,第二道楼道门就不让男生进入了,门口立了警示牌。
陈嘉林当没看见,堂而皇之地背着陆竽进去。
「喂!」陆竽挣扎,想要下来,「你不能进楼。」
「你别乱动,小心摔下来脚没好腿又伤了。」陈嘉林路过一楼宿管房间的玻璃窗前,不出意外地被阿姨拦住了。
「那个男生,你想干什么?这里不让男生进入,门口那么大的牌子看不见?」阿姨急匆匆从屋里出来,手里拎一圈钥匙,叮叮当当作响。
陈嘉林没有放下陆竽,眼神清澈诚恳,额头和鼻翼挂了汗珠,可怜兮兮的:「阿姨,我朋友腿受伤了,不能爬楼梯,我送她上去就下来,马上,很快,您通融通融。」
陆竽小声争辩:「我可以让室友下来接。」
「你室友能背得动你?」陈嘉林当场跟她理论起来,「你室友来了,也只能扶着你,你还是得单腿上去。」
阿姨半蹲着看陆竽的脚,裤腿蹭上去一截,露出肿成发面馒头的脚踝,她手里还提着医院的药袋和拍的片子。
阿姨改了态度:「正好我要上楼检查违规电器,我盯着你上去。」
陈嘉林笑:「谢谢阿姨,阿姨您真好。」
嘴甜的孩子讨喜,宿管阿姨笑了下,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