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燕笑嘻嘻地说:“别说公子是个男人,其实就算大家闺秀也有不喜女工的,到最后都妥协了,您可知为何?”
“为何?”楚伋问。
珠燕:“太闲了呗,每天足不出户,还是给自己找点事做比较好。”
楚伋瞪着她:“你看我闲吗?”
珠燕知道话说得不对头楚伋肯定发脾气,吐了吐舌头撒谎:“不闲。”
楚伋把自己砸回床上烦躁地闭目养神。
珠燕伺候过老爷不少男宠,看这些男子现如今被规训为女子的样子,每日为恩宠担惊受怕,珠燕心善,对他们同情得紧,也会为他们乐而乐,为他们忧而忧。楚伋又是最倔强的那一类男子,她便更觉得心疼:“公子,老爷总是来不了,您想他吗?”
楚伋一听更来气了,闭着眼睛大喊:“想他!我想死他了!”
话不能乱说,说了就要应验,当晚,老爷便披星戴月地来了碎玉轩,楚伋当下心中一沉,朝院门口张望,发现夫人安排的丫鬟都被撤了去。
江东楼一把拉上院里的楚伋急匆匆往屋里走,生怕人看到似的,笑得像是刚偷了别人地里的瓜,楚伋还没见过江东楼这副偷偷摸摸的样子。
原来今夜夫人不在府上,朝中吏部右侍郎朱子儒的夫人夏清若是夏清言的胞妹,清若突然染疾,夏清言便带着翠姨连夜去探病,江老爷连忙叫江尽忠给夫人准备马车。
清若比清言小了两岁,姐妹俩相貌相仿,才华相近,朱子儒也是青年才俊,可惜为人耿直,在朝中始终难以进阶,清若对此十分不甘心,比起姐姐清言的丈夫江东楼,身居高位左右逢源,朱子儒可是差得太多了。
这次清若染病,清言去看她,一去便听见清若躺在病榻上还数落丈夫不知变通,又得罪了谁谁谁,朱子儒不敢回嘴,窝窝囊囊地听着训。夏清言见状微笑看着她们。
江东楼这头,前脚把夏清言送出门,后脚便赶紧来了碎玉轩找楚伋。
江尽忠摒去碎玉轩门口的丫鬟,告诫她们不得让夫人知道,然后也跟着进了屋,听见老爷正跟楚伋抱怨夫人管天管地,还管着自己的那玩意儿。
见江尽忠进来,江老爷笑着说:“以后娶妻可不能娶这么厉害的,知道吗?尽忠。”说完老爷便开始宽衣解带。
楚伋观察到江尽忠眉头抽动一下,然后又恢复原样,江尽忠对老爷十分顺从地答:“知道了。”
楚伋心中正冷笑,江尽忠忽然上前把他呼得翻个身,双手靠在一起三下两下捆在床头。
一夜过后,夫人回来还是知道了,气得直跟心藻抱怨:“好啊,他就这么饥渴……”
心藻以为夫人是生老爷的气,接着又听见夫人说:“……我不过就一天不在家中,他就趁机勾引老爷。”
原来是生楚伋的气。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夫人昨天晚上不在府上呢?”心藻问道,言下之意是想告诉夫人是老爷去找楚伋的。
“说得对。”翠姨接口道,“难不成是这小子在府上安插了眼线?我看珠燕那丫头倒是对他忠心得很,没准会帮他打听夫人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心藻连忙说,“他不会做这种事吧。”
“姑娘,你可别小瞧了这些人,为了得老爷眷顾,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翠姨说。
“回头给他换个人。”夫人说,心藻站在一旁不知再说什么好。
夫人把楚伋叫过来,气势汹汹地等着质问他,来的路上外面起风又下起雪,雪花星星点点落在他头上,他进来之后在门口站定,自顾自地先伸手拂开头上和身上的雪花,然后环视屋里的几人,朝夏清言和陈心藻行了礼。
“夫人、陈姑娘。”楚伋拱手说。
看陈心藻正盯着自己发呆,楚伋微微笑了笑。
夏清言把他这笑当成了受宠之后的得意洋洋,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说道:“楚伋,你可知错。”
“错?什么错?”楚伋没明白。
“身为老爷的侍宠,却不劝谏老爷行正路,你这是害老爷。”夏清言说。
“我害他?”楚伋觉得好笑。
“老爷已经年近不惑,膝下却无有一子,还不是你们这些妖媚惑主,让老爷远离女子,你们这是要江家断子绝孙啊。”
楚伋马上说:“那您倒是叫他别来找我,我还巴不得……”虽然折腾这么多,但夏清言根本没法管得了江东楼跟谁睡,楚伋这拱火拱得正对地方。
“大胆!怎么跟夫人说话的!”翠姨凶斥道,“别仗着老爷宠爱,在这里大放厥词!”
“罢了,”夏清言道:“我这个主母真不算什么,他们恃宠而骄,谁都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楚伋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翠姨:“夫人,老爷心都偏到爪哇国去了,都是他们害的,您可别对这种人心软,您是主母,怎么能让他们骑在头上。”
“我就是这种软性子,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夏清言越说越凄苦,“罢了罢了,我也不罚你什么,你就跪在外面反省,想想自己到底该怎么说,怎么做。”
“夫人,”心藻急忙说,“外面在下雪。”
“下雪怎么了,还怕老爷心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