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侍女来报,说萧侧妃来了。
其实那人就在后头跟着,报不报,都没什么区别。
跟萧嫦一起来的,居然还有萧绵。
萧绵梳着妇人头,穿的,也仍旧寒酸,那身打扮看起来,还不如岳清嘉之前见她那两回要体面。
萧嫦扭着腰肢,两只眼都笑成了两条细缝,隔着几步开外,就笑得大声:“哟,妹妹今儿可真有闲情雅致呀,还是你这萦水轩好,旷野明朗,又最是幽静。”
等酸完这句,萧嫦不请自入地进了亭,拿眼睨了下岳清嘉:“这不是岳小姐么?你也在呢?”
她眼神轻蔑地看着岳清嘉,再懒声懒气地:“岳小姐整天没事儿就往我们府里跑,可当真是来探看慈月妹妹的?还是…另有所图呢?”
比之前更拽的表情、比之前更撺的语气、还有明显带着恶意的揣测,虽然人家已经是皇子侧妃,但岳清嘉也不怕。
——侧妃怎么了?她表姐也是侧妃,而且,不仅现在是最受宠的侧妃,未来,人家还会是大余皇后。
底气十足的岳清嘉,朝萧嫦扬了个假笑,敷衍地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萧侧妃,你眼睛又大了一丢丢哦,恭喜。”
萧嫦气极,当即想发作,可萧绵在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襟,她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生生把火气给压了下去。
她顺了顺气,也不待彭慈月招呼,就自己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看了看桌上的吃食:“咦?这些小点倒是瞧着新奇,只是…似乎不是咱们府里做的?”
彭慈月柔柔地笑:“这是嘉姐儿做的,她特意送来给我尝尝。”
萧嫦伸出去的手霎时停住,又收了回来,用嫌弃的语气说着夸奖的话:“倒是不知岳小姐这样心灵手巧,竟然还会下厨。”
岳清嘉点点头:“毕竟咱们不熟,我会的还不少,都是萧侧妃不知道的。”
萧嫦深吸一口气,不想和她一般见识,而是把眼睛一转,复又笑道:“慈月妹妹也真是的,吃穿用度上要有什么不周到的,就和姐姐我说嘛,怎么也犯不着,要让你表妹从府外带东西进来不是?哎,你也别怪皇妃殿下,她是个心粗的,肯定不是看妹妹不顺眼,便故意怠慢妹妹的。”
这话毕,她凑近彭慈月,声音也放低了些:“听说昨儿个晚上,咱们皇妃殿下又头疼了?这整个二皇子府,就数她最娇气,依我看呐,什么头疼,摆明了就是要占着咱们殿下,哦,应该说,她是要占着殿下在妹妹你这儿就寝的时间才对,她呀,一准儿是存心的!”
听完萧嫦的脱口秀,岳清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好低端的挑拨离间。
等彭慈月把人给应付走,岳清嘉嘴里嚼着杏脯,好奇地问:“表姐,那萧绵是嫁人了么?”
彭慈月点头:“听说是嫁给了一位刘姓官员,好似…是秘书省的著作郎。”
著作郎?
岳清嘉手指点着下巴。
从曾经的皇子侧妃人选,到一个从七品小官的妻子,怪不得萧绵那么蔫巴了。
“对了表姐,你什么时候和萧嫦交好了?”
彭慈月笑着摇摇头:“都是一个府里的,且…且我们共侍一夫,她常会来坐,来与我叙话,我也不好把人赶走,但要说交好、熟稔,确是没有的。我心里清楚,哪怕是认了康太夫人做义母,她们心里,还是觉得我这身份要低于她们的。”
岳清嘉忍不住鼓了两下掌:“表姐,你看得好通透啊,我刚才还担心,你会被她挑拔动了呢,她说那些话,明摆着是没安好心,赤.裸.裸的挑拔。”
彭慈月‘嗯’了一声:“我省得的,你回去后,也记得替我与舅父舅母说一句,我在这府里很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她帮岳清嘉擦了擦嘴角,笑问道:“这府里前些时候新修了一座园子,你可想去逛逛?”
岳清嘉站起来:“好哇,正好消消食,我吃得有点多。”
彭慈月摁下她:“我得了件雀羽的披风,还未穿过的,于我来说有些过大了,看着,还是和你比较相衬,这外间风大,刚好用得上。你且在这处等一等,我去把那披风找来。”
岳清嘉嬉笑道:“好,那我等着,表姐你慢慢找,不着急。”
见她答得这样乖顺,彭慈月展颜一笑,驱走眉间凝着的些许愁色。
等彭慈月走了,岳清嘉闲得无聊,见乐冬还侍立在一旁,便关心起自己表姐的婚后生活来:“乐冬,表姐在这府上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什么委屈?二殿下对表姐好不好?那个周如清有没有为难过表姐?”
乐冬抿了抿唇,嘴意踌躇:“二殿下对主子很好,很疼主子,皇妃殿下虽不待见主子,却也没怎么为难过主子,只是…”
话说一半,岳清嘉自然就问她:“只是什么?”
乐冬在心里掂了掂,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到岳清嘉身边,低声道:“表小姐,二殿下他、他根本就没有和主子圆房。”
“哈?”
岳清嘉整个人都傻了。
转瞬,她又联想起,那天偷听到周如清的话来。
搞什么?二皇子这是整柏拉图婚姻吗?
怪不得他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