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厌了,再拿着她的嫁妆出去挥霍,青楼博坊, 岂不任他逍遥?
且他若想入仕, 自己的官途也更有了保障,若不想领那官晌, 就算她的嫁妆被自己给挥霍一空,岳侍郎的家财也跑不掉,日后,全都是他的。
为了消除李原的疑窦,荣施放话道:“奴, 颇有胜算。”
嗜赌之人,贪婪成性,李原或许还不到一身是胆的地步,可这诱惑委实太大,大到让人无法抗拒。
李原眼中,逐渐浮起贪狼之色。
他上前揽过荣施,伸手在那雪线之上掐了一把,狞笑道:“乖乖亲肉儿,你若助爷成了事,待爷娶了她,自然就有了大把银子,能将你从那入云阁给赎出来,届时把你收作外室,咱们俩个一样快活,岂不美哉?”
家有娇妻、外有美眷,享着齐人之福,手里还有用不尽的余财,那样的人生光是想想,就令李原心动不已。
听到李原的话,荣施狠狠地僵了半晌。
还以为自己能被许个妾室的位,果然,还是她想得太美了。
攥着手里的绢帕,荣施低眉想了想,罢了,外室就外室罢,总算,能从那腌臜之地脱身。
况且…那岳府小姐看起来,又不像是个有心眼的,如果李五能娶了她,那自己纵使是做外室,略施小计,总能找到办法,让她许李五纳自己入府作妾的,后面的事儿,后面再盘算…
约莫一柱香后,李原与荣施理好衣衫,相伴出了雅间。
在周边好几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荣施羞得脸都不敢抬,她低着头,对李原说道:“那,奴先去了。”
李原心情大好地拍了拍她的臋:“去罢,好好表现,不要出差错。”
待荣施走后,李原吩咐了贴身小厮去办事,自己又在外边的廊杆趴了一会儿,心里不停幻想着抱得美人归的喜乐场景。
他越想越得意,这人高兴过了头,就有些飘,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揣手抖腿地准备下楼。
李原沾染了多年的酒色赌,本来走路就有些脚步虚浮,再加上兴奋上头,几乎是在走廊里横着走,把本来不算窄的楼道给占得不好经过。
他正大摇大摆地走着,左臂突然挨人敲了一下,身子也被怼到了一侧,幸好及时扶住墙,才没有歪在地上。
李原手臂发麻,人还有点蒙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墨绿箭袍,戴着玉冠的小郎君往自己身边扬长走过。
从后面看,那小郎君身量比寻常男子要低一些,身板也偏瘦一些,腰间系着的革带松松垮垮地,而且眼尖的李原发现,那小郎君的臀儿,还有些翘。
他脑子一动,还当是哪家南风馆里的小倌,便起了调戏的心思,开口喊道:“前面那个不男不女的,给老子站住,你他娘的长没长眼睛?撞了人就这么跑了?”
小郎君身形一顿,果然停了脚。
李原以为自己成功把人给唬住了,得意洋洋地走了过去,正打算说几句不干不净的荤话讨点便宜,就见对方转过了身,语意森凉:“说谁不男不女,你敢骂本小姐?”
看清长相后,李原差点没吓成软脚虾:“康、康二小姐…”
康宛妙怒目圆睁,看着就要撸袖打人:“李五,你胆子可真大,合着本小姐上回,就没把你给揍醒是不是?”
这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想到上回被揍的经历,李原毫不犹豫地,立马开始作揖:“康、康二小姐,是在下没长眼睛,是在下不男不女,二小姐莫生气,都是在下错了。”
康宛妙鄙夷道:“你个下作东西,可真不要脸,刚刚当众调情的就是你这厮罢?你真恶心,本小姐看戏的心思都被差点被你给搅没了,还敢挡路,手没给你剁了就不错!”
李原压根不敢回嘴,只一味认错道:“二小姐,是在下错了,下回我再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在下一般见识。”
康宛妙看他那一幅孙子样就觉得脏眼,甩了甩袖子,不耐道:“滚滚滚,看到你就烦,下回再惹到本小姐,揍你没商量。”
李原如获大赦,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几步就蹿出走廊,下了楼。
康宛妙掸了掸衣袖,嫌恶不已。
李原到了楼下,心时暗暗庆幸自己机灵,没有再被那博安侯府的小姐捉住教训。
恰好他那小厮过来报信,说荣施已经把那几人给留在了街上。
李原满意地点点头:“那叫他们开始罢,动静越大,越混乱越好。”
越混乱,趁乱掳人,才越方便。
小厮得令,拐到了某条暗巷,在巷口吹了几声口哨后,从那黑漆漆的巷子里,出来几号年轻男子,那几人衣冠不正,嘴里或是衔着草、或是嚼着槟榔,一看就是市井不务正义,专挑事找麻烦的流子。
果不其然,他们相伴着,在街市转了几个摊铺后,便和人发生了口角,进而演变成肢体摩擦,一场冲突随之而来。
而在他们闹事的附近,正好,就是岳清嘉一行人。
本来在看完烟花、喝完暖腹的汤之后,岳清嘉就想回府的,可骆垣大佬提议说要去猜灯谜,骆飞沉也说想看杂技表演,她实在是不好开口拒绝,只能跟着去了。
才付账离了食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