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惹了这包间里大人物生气的岳清嘉,立马成了中心,几双眼睛都集中在她身上。
当众出丑还挨骂,岳清嘉一时也有些窝火。
这个虾仁猪心的口口,有病病吧?
刚刚还一脸享受地和妹子们调情,转脸就跟吃了炮仗一样。
这么喜怒无常,是来大姨夫了么?
在情绪即将爆发之际,岳清嘉的脑子里响起了欢乐斗地主的bgm,有效地控制住了她想揍人的冲动。
清醒过来后,岳清嘉长吁口气,再次提起酒壶,往一只没用过的杯子里缓缓注酒。
不多不少,刚好八分满。
她平心静气,甚至是低眉顺眼地双手奉上:“侯爷,请饮酒。”
见康子晋没有动作,槐娘连忙打起圆场。
她从岳清嘉手里接过酒杯,偎到康子晋肩旁,自然地打开话题:“侯爷…您什么时候再邀我们去你那别业里逛玩呀?姐妹们可都念叨许久了呢…”
康子晋啜下送到唇边的酒水,不甚在意地回道:“这有何难?你们若想去,随时都可。”
“当真?”
槐娘起了兴致,声音越发柔媚了:“那后日便去罢?侯爷可有空闲?”
康子晋勾出抹佻薄的浪笑来:“只要你们能让本侯开心,本侯自是日日都有空闲的。”
槐娘更是眉开眼笑起来,半羞半嗔地推了他一把,又拖着康子晋的手臂轻摇:“奴就知道,侯爷最好了。”
包间中再次恢复了笑闹,荣施也重新启喉弹唱。
只是这回,她神思有些恍惚,甚至分了一丝神在岳清嘉身上。
而岳清嘉虽然被神曲灭了火气,心里却还是耿耿于怀。
她抱着酒壶,暗搓搓盯上了康子晋的膀胱。
但凡康子晋的杯子空了,只要是当中的酒量低于八分,她就要往里添点,然后不停劝酒,见缝插针、乐此不疲。
可康子晋的肾功能,明显比她想象得要好得多。
她倒,他就喝,间中还有余裕,用折扇勾一下这个的下巴,回一下那个抛来的媚眼,喝了一场酒下来,染着无尽风情的眉眼越发显得整个人倜傥不羁。
岳清嘉见了,在心里默默评价了句——黄切黑的浪荡子。
这逼要是生活在她原来的世界,绝对要被扔去男德训练班接受再教育。
许久,康子晋才起了身。
岳清嘉连忙放下酒壶,跟了上去。
跟到了包间外,康子晋回头看她:“你跟过来作甚?”
岳清嘉没好意思问要不要帮他提裤子,只好讨好地笑:“我帮侯爷守在外头,防止有人进去偷窥您。”
“……”
这糟糕的对话让康子晋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你脑子里整日在想些什么?”
他没好气地指了指包间:“回去,本侯不需要你守着。”
岳清嘉听话地转过身去。
她推开门,才提起右脚跨过门槛,却没注意到那长长的袍摆拉得不够高,右脚着地时结结实实踩在一片前摆上,而被那前倾的重力扯住,她脚下一个踉跄,就往前栽去——
眼看就要摔个五体投地之际,随着包间内一众惊呼,她被人自身后拦腰抱住。
灼热的呼吸打在后耳廓,让岳清嘉起了一身细密的鸡皮疙瘩,她感觉头发都要根根竖起了。
而抱着她的康子晋则不由自主地紧了下手,又把人给勒正,再收回手来,背到身后:“你今日,是来给本侯添麻烦的?”
差点出了个大丑的岳清嘉又羞又窘地低头,不晓得是该道歉还是道谢。
而她向前的人似乎叹了口气,更改了自己的指令:“回楼下马车里等着。”
这回,岳清嘉学乖了。
她沉了沉身子,把两侧的袍摆撸到脚踝上,用少林僧提水那样的姿势下了楼。
而包间内,槐娘则盯着蓦然站起,把唇咬得都泛了白的荣施看了许久。
少顷,眼里布满嘲讽之色。
岳清嘉在马车里等了没多久,康子晋就下来了。
几人一路无话地回了博安侯府。
回了居院,康子晋就去了书房,直到岳清嘉到点下值,他也没再露脸。
凌姜来接人时,看到岳清嘉的狼狈模样,瞬间红了眼眶。
岳清嘉确实有点像做了苦力的样子。
午饭是祝金给她端来的,虽然饭菜都不差,但她心里记着事,胃口也不大好,草草吃了几口就去干活。
康子晋的居院实在不算小,她忙活一下午,总算把里外都打扫干净了。
因为做的是洒扫的工作,身上脸上都难免会沾些灰,而脸上又有汗,偶尔抹两把脸,就成了一道道毫无章法的污渍,再加上肩膀上还挂着不知打哪儿蹭来的蜘蛛网,劳动人民的朴实形象油然而生。
岳清嘉重新裹上披风,又嘱咐凌姜嘴一定要严。
等回了岳府,她实在累得不行,晚饭也没怎么吃,早早地就躺床上睡了。
人在疲惫的时候,果然睡得最香甜。
而睡得香甜的时候,又是最适合做梦的时候。
所以这天晚上,岳清嘉又入了梦境。
梦里,是都京城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