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嘉气绝。
这侯怎么还在顾左右而言他?
一定是自己表现得不够惹人怜。
为了自我刺激,她想了想攻略失败,魂归天堂的下场,愣是挤出几滴真情实感的泪来。
怕这还不够有杀伤力,她还特意展示从撩汉带师那学来的肢体语言,伸手去拽男人衣角,再仰起脸来,挤着嗓子抽抽噎噎:“侯爷,你发发善心,帮帮忙嘛…”
矫揉造作,没有起鸡皮,也算是康子晋定力高了。
他带着嘲弄的微笑,睨了眼自己被揪起的袍角:“岳小姐这般生硬,想来是头次做这样的事?”
谁喜欢被人质疑呢?
反正岳清嘉不喜欢。
是以,她立马摇头。
谁知这一摇头,对方的脸色似乎不好看起来,不仅粗鲁地把衣角从她手里拽走,说话的声音甚至发着冷:“岳小姐既有经验,为何不去寻其它人试试?这一套,对本侯不管用。”
岳清嘉不明所以,有点慌乱地跟了上去:“你是不是记仇我踩过你啊?要不,我给你踩回来?”
不凉不躁的季节,午后的院落静谧无声。
小姑娘香腮微抬,水莲花似的白皮肤被日光晕出隐隐的暧色。
她右脚向前探出一大步,腋下还夹着把大蒲扇,神情体态十足搞笑,却也莫名透着娇憨之气。
看着她眼里那层别别扭扭、不情不愿的急切,康子晋的眸色往下沉。
踩回去?当他还要与她娱演一出你来我往不成?
他想往外走,避开这缠脚之人。
可转念一想又觉可笑。
这明明是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居院,他凭什么要避走?
康子晋冷嗤:“岳小姐擅闯他人府邸,本侯可差仆役捉了你,直接押送京衙,岳小姐若不想吃官司,再让令慈忧心,便请自回罢。”
可对方却似听不懂他的威胁似的,还极力邀请他:“侯爷,你随便踩,我一定不叫,真的,我不怕痛的!”
不仅如此,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砸过来:“侯爷是行走的大善人、再世活佛、人间菩萨,不对不对,准确来说,侯爷心比菩萨慈一分、人比活佛伟岸、比大善人温柔!”
恭维的话说过了头,就显得无比虚假。
康子晋面无表情地乜了朝自己献殷勤的人,岳清嘉适时博同情:“侯爷,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鬼使神差地,康子晋继续与她对话:“就算这事本侯能帮,又为何要帮? ”
岳清嘉反应极快:“我喜欢侯爷。”
康子晋回复也极快:“本侯不喜欢你。”
岳清嘉搓手:“早晚的事,我不着急,感情嘛,是需要慢慢培养的。”
早晚的事?
她倒有自信。
康子晋提起茶杯,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
恰好栖桐回来了,见到岳清嘉,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岳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康子晋给接了:“岳小姐说,本侯这房里的凳子问她要不要进来坐坐,她也不是个客气的,便大着脸进来了。”
栖桐:“……”
康子晋本该让栖桐把人给撵走,出口的话却是:“把本侯上回被岳小姐踩脏的靴子找出来。”
栖桐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可康子晋投来的目光,却实打实地证明了,自己的耳力仍然极好。
一字不错。
领命而去的栖桐犯了难。
那靴子早就着人清洗干净了,他上哪儿去哪“被踩脏”的靴子?
总不能…他自己踩两脚?
不行,那是犯主。
是以,栖桐提着靴子,去找了康宛妙。
康宛妙掏了掏耳朵:“我没聋罢?你刚刚说,让我在上面踩两脚?”
栖桐恳求:“还请二小姐帮小的这个忙。”
康宛妙道:“那你得先告诉我原因罢?没头没脑的,我踩了兄长靴子,回头他揍我怎么办?”
栖桐无奈,只得如实相告。
康宛妙听了,目光闪烁,小心翼翼地探风:“你看我兄长,像生气了吗?”
栖桐一脸无语地指责道:“果然是二小姐,二小姐怎么可以做那样的事?侯爷身份金贵,您这般把生人放入他房中,若那岳小姐是个有歹心的,侯爷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对此,康宛妙大义凛然:“害,我也是做好事嘛,她爹爹犯了事被捉了,又没人能帮她,兄长要是能施以援手救她爹爹,也是给咱们侯府积德了不是?”
她接过锦靴,利落地踩上去,还特意停留了好一会儿,在上头留下两个显眼的鞋印。
待挪开脚,康宛妙继续说明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我这是给了他们相处的机会,兄长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成婚,与其天天被娘念叨,不如快些娶个进来。再说了,我看岳清嘉挺喜欢兄长的,挠破了头就想接近他,我这不是被她给感动了嘛…”
栖桐接过靴子,愤愤道:“那岳小姐分明是另有所图,二小姐被她诓骗,就这样把侯爷给卖了。”
“另有所图?”
康宛妙不以为意:“她图什么?图兄长名声臭?图兄长年纪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