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打扮上来说,倒确实有几分相近。
可气质上,一个温婉娇柔,一个灵动俏魅。
别的不说,表小姐的眉间惯常是有抹忧色的,而自家小姐这两只眼睛清澄透亮,神态多见娇憨之色。
但这身打扮,是自家小姐折腾一早上的成果,若说不像,岂不是会让小姐伤心?
怕打击到岳清嘉,凌姜只得半捂着良心敷衍她:“怎么说小姐和表小姐都是带血亲的,就算不打扮,长相也有三分相似的。 ”
这番满分回答,让岳清嘉的眼越发作亮,她喜滋滋地揽镜自照起来,越照,越觉得自己是真和彭慈月长得像。
这么说,那她成功的概率岂不是又大了一些?
凌姜则无语凝噎。
小姐在追慕男子,且追慕的还是花名满都京的博安侯,要是被老爷夫人知晓了,自己铁定在岳府要待不下去的…
当马车停在座飘着彩带、装修得极其扎眼的阁楼前时,岳清嘉有些傻眼了,她问凌姜:“不是说他昨天和前天都在青楼里么?怎么今天又是青楼?”
凌姜哪里能回答得了岳清嘉?她自己早就羞得满脸飞红了。
虽然人在马车中,却连头都不怎么敢抬。
不远处,那些妖妖媚媚的招客声中,清晰无比地钻进耳朵里头,感觉像被妖魔鬼怪包围了一样。
幸好,岳清嘉就是再好奇,也知道这地方不是姑娘家能随便进的,故而并没有要进去探一探的想法。
话说这姓康的小老弟也真是勤勉,天天大保健,肾功能这么强的吗?
就不能搞点别的、健康些的娱乐活动?让她也有个偶遇的机会不是?
岳清嘉有些沮丧。
凌姜声如蚊蚋:“小姐,要不咱们回罢?等哪天康侯爷不来这种、这种地方了,咱们再跟着。”
见凌姜头都不敢抬,岳清嘉想了想:“实在受不了的话,要不你先回去?”
凌姜一惊,这下把头抬起来了,晃得跟拔浪鼓似的:“不成,我不能离开小姐的。”
岳清嘉拍拍她的肩,想起件事来:“对了,这位康侯爷,瞅着该有二十来岁了罢?”
凌姜回道:“这个奴婢查过了,康侯爷今年二十有三。”
岳清嘉暗衬,这个年纪,在古代绝对算大龄剩男了,有些生理需求也是正常的。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入云阁最顶楼的包房中,一柄金线勾边的檀木折扇撩开帘。
康子晋俯眼,望了望停在不远处,却不怎么敢靠近这入云楼的马车。
祝金挨了过来,低声问:“主子,可要属下去探上一探?”
康子晋没说话,倒是栖桐闻言,促狭地笑:“真真是个蠢才,这还不知道是谁?”
“真不知道。”
祝金很实诚地摇头,又不服气被骂,粗声粗气地瞪眼问他:“难不成你知道?”
栖桐摇头晃脑地:“我自然知道了。”
祝金‘嗐’了声:“尽闭眼瞎猜,人都没下过马车,你打哪儿知道的?”
栖桐偷偷觑了眼已经坐着品茶的主子,见他面色尚可,便大着胆子和祝金邀起赌来:“我要真猜对了,你给我二两银子?”
祝金自然不会退让,当即掏出二两银子,正想反手拍在桌上,就见主子眼风扫了过来。
他立马软了胆子,讪讪地缩了缩脖,对栖桐摊开手:“呐,我这银子可掏出来了,你要猜得不对,就乖乖输我二两。”
栖桐嘿嘿鬼笑,一幅势在必得的模样:“我先要告诉你的是,那马车里头,铁定是名女子。”
“怎么说?”
栖桐揶揄起来,笑得见眉不见眼地:“你呀你呀,你这脑袋瓜子真是通的不成?要是男子,为什么不敢进来?”
祝金张了张嘴,想说或许是人家洁身自好,不想进这种地方,可碍于主子就在旁边,他只得把这话给咽了回去,转而硬梆梆呛道:“统共就男女可猜,不是男子就是女子,这有什么好说的。”
栖桐冷笑一声,正想再说些什么,门被敲响了。
他走过去拉开,门外立着位抱着琵琶的女子。
那女子虽着兜衣纱褙,却不似这楼里其它的花姐儿一样,恨不得露出半个胸.乳来,而是把领儿一再上提,都快给提到锁骨沿了。
见了栖桐,那女子紧张地朝他笑了笑,声音很轻:“请问,康侯爷在里头吗?”
栖桐满心记着祝金那二两银子,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自家主子何时新交的相好。
他斜了下身,见主子已恢复了佻薄散漫的模样,正单手撑额,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眼无波澜。
虽不似是记得来人,却也未拒绝美人到访,只淡声说了句:“进来罢。”
那女子眼带欣喜,脚步飘逸地踏进了包房内。
她抱着把黄扬木琵琶,右手的尾指还不安地勾绞着自己的衣角,配上那张姣花照水般的芙蓉面,真真好一股娇羞怯情惹人怜的模样。
康子晋没招呼她,反倒出声叫住就要退出包房的栖桐和祝金,用折扇点了点楼下的方向:“看能不能邀上来,就说本侯请吃好茶。”
栖桐应了,退到房外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