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岳清嘉答应了,骆昌的身形更是挺得比少林棍还要笔直。
不远处,暗中蹲在房顶的祝金挠了挠头,遥遥地跟黑毛狗对望了一眼。
看起来…好像再用不着出手撮合了?
***
红日衔山的傍晚,康子晋踏着辉煌的落霞准备出府,却在院外被拦住了去路。
他乜了来人一眼:“还不让开?”
康宛妙不让,还虎假虎威地昂起脖子来:“你又要去那些地方,小心我告诉娘去。”
康子晋不耐烦和她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直接用翟扇拔开她:“那你就快去。”
轻易便拔开的康宛妙跳起脚来喊:“别走啊,我有事找你。”
康子晋止了步,回过头来,目光锐利如刀:“连兄长也不懂喊一声,我看你是需要进女学听听规矩。”
康宛妙肩颈发僵,怯生生地溜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去女学,我要进武学。”
静了瞬,康子晋走到跟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康宛妙压低声,声音虽低似咕哝,话语间却故作强硬地重复:“我不去女学,我要进武学。”
康子晋嗤笑,目光睥睨:“武学院是为我大余培养将才之地,你当是府里的闲园不成?”
顶着这样的眼神,康宛妙抿了抿嘴,嗫嚅道:“我不入上舍和内舍,就当个外舍生员也行的。”
康子晋冷笑起来:“外舍生也仅有一百名,多少布衣之身都求不来的名额,岂能给你浪费了,再说了,武学院皆是男子,习的是弓马技艺、兵学阵队,你一个姑娘家,学来作甚?”
康宛妙露出忿忿不平的表情,指责道:“姑娘家怎么了?这些东西凭什么只教给男子?女子也大可以学。”
“因为男子要上战场抗敌击寇,而体力上,女子不占优势,若遇战事、尤其是长时战,拼的就是体力。”
康子晋郑重其事地说完,又缓缓补充道:“当然,我这话不是说女子无能,而是各有所长、各司其职罢了。女子心思细腻、手指灵巧,自有许多事,是得靠你们才能做得了的。你让祝金那样的大老粗去操针指、做浆洗,战时让他在后帐中熬药包扎,那也非他擅长。”
祝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骨节粗大,且满是老茧的双手,脑子里浮现起自己吭哧吭哧浆洗缝补的场景来,不免起了一身鸡皮,主动去了外头马车上等着。
而听了康子晋这些话的康宛妙,则是急急辩解起来,她脱口而出道:“我和其它女子不同,我可是爹爹的女儿,爹爹他那样骁勇善战,我肯定也不会弱的。”
康宛妙这话一落地,四周静得似乎如夜鸟都发了哑。
康子晋眉宇间蕴起怒意,瞳孔越来越暗,如同欲要摧城的乌云与骤风。
康宛妙也知道自己犯了禁忌,心里顿时像压了块铜秤砣一样,紧得发窒。
就在她的头越垂越低之际,康子晋阖上眼,深吸了口气。
再睁开时,眸光清冷,带着讽意:“平时与祝金过招,他那是让着你,你被人谦让不仅不自知,还误以为自己有真本领,羞是不羞?”
他眸光沉沉:“想入武学?那得先过武试。来罢,我与你过两招,你若能胜我,我便替你想法子入武学。”
康宛妙迅速抬头,眸子微微一闪,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当真?”
见她不信,康子晋转身就走。
康宛妙连忙追上前,嘴上终是跌了软:“兄长兄长,是我错了,你别走,咱们来过两招。”
第17章
在康宛妙看来,她这位兄长天天在酒色红粉堆里打转,看起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要赢他还不简单?
可在她使出自己最得意的招式,却轻易被自己兄长制服,不得动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蒙了。
这个孔武有力、灵活有余的人,真是她兄长?
康子晋放开擒住康宛妙的手,被丫鬟接住的康宛妙踉跄了下,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坦然失色:“兄长,你、你何时练的这些?”
康子晋并不答她这话,只淡声回道:“你已经输了,今后再不许提入武学之事,把心给我收一收,姑娘家整日往府外跑,像什么样子?你这样,往后谁敢与你议亲?”
知道自己心愿落空,康宛妙大为沮丧地望着他,冷不丁被阵秋风一激,浑身打了个颤,想起白日里,与岳清嘉的事来。
她松了松手脚,嘴里哼哼两声,脸上还莫名有得意之色:“我可是身负重任,要教心仪你的人骑马击鞠的。”
见康子晋目光瞥来,她忽而又露出看好戏的面色来,啧啧两声:“兄长魅力可真大,见天和那些女子厮混在一起,竟然还总有人打你的主意,真是令人纳罕。”
这话也不是头回听她说了。
康子晋不再与她多嘴,转身出府。
马车行了一段,栖桐想着康宛妙的话,撩开车帘,请示道:“主子,可要让祝金去查一查那女子是谁?”
他忖度着,若是简单的爱慕,直接无视便可。
但对方居然把主意打到二小姐身上,保不齐就是带了旁的心思。
康子晋蹙起眉来,沉吟了会,吩咐把马的祝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