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姐拎起自己手里拎着的那两兜东西来给高层领导看,“我儿子马上要娶媳妇儿了,家里不得置办点东西么?这要是搁在几年前,俺们那县城都没个像样的百货大楼,现在赶上了好社会,俺们那贫困县也被划到了临海市里头,还修了一条在地下钻来钻去的火车,俺们早晨出门,不到半个钟头就来到临海市了,直接到便民购物中心买东西,买完之后再搭那地下钻来钻去的火车回到俺们县,都不耽误给俺家男人和孙子做饭呢!”
高层领导点头,心道:“难怪这两个大姐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原来是家里有晚辈要结婚,得提前置办着。”
他又问另外一个大姐,“您买这么多东西,难道也是家里有晚辈要结婚用?”
另外一个淳朴的大姐摇头说,“那不是,我这是买回家自己用的。家里的小孙子馋奶粉了,非要喝,我寻思着反正也不算贵,就给他买几桶回去,省的小孩天天闹。我们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前阵子下乡义诊的时候才同我们讲呢,给家里的小孩多喝牛奶,有利于长个子。”
“原先我们不信,可到临海区这边一看,人家还是临海县的时候,县保健站的医生就这么建议了,这几年临海区出生的娃个个都长得又白又壮,看着都喜人,我们那些地儿出生的娃看着就不如人家,得赶紧把牛奶给补上。”
高层领导暗暗心惊。
这淳朴的乡下大姐都能买得起奶粉了?据他所知,京城那边的普通老百姓也只舍得喝麦乳精。
这临海市究竟干了啥?怎么能让全市的人口从上到下都有钱花了?
高层领导定了定神,最后问,“两位大姐,我冒昧地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家庭啊,家里人都在干什么工作?”
家里儿子要结婚的那个淳朴大姐答道:“我家里四个儿子两个闺女,赶上政策好,我们县被扒拉到临海市之后,市政-府就给开设了工人预备班,俺就把家里的儿子和闺女都撵去工人预备班里上学念书去了,他们四个都挺争气的,不仅学到了知识,还考进了工厂,成了正式工人,月月都有工资发!”
“进工厂当工人,这可是多少人的梦想啊,乡下的老百姓就盼着家里能出一个进厂子里当工人的人呢,可比种地赚得多了。俺们县里还搞养殖厂,俺和俺男人都在养殖厂上班,赚得虽然不如家里的娃儿多,但也比之前种地赚得多多了,给俺儿子买结婚的东西,统共也花不了一千块钱,全家人撸起袖子干两个月就攒下这笔钱了,肯定犯不着在孩子结婚这种大事儿上抠抠索索丢先人的脸。”
高层领导恍惚了一下,又去问另外一位大姐,“那这位大姐,你呢?你家里是干什么的?我看你这买东西也挺大方的。”
那位大姐说,“我们家人口没她们家多,但我大儿和二儿都在工农兵大学念书,马上就是技术骨干了,一个人赚的钱能顶三个人赚的,我和家里的老头子也在养殖厂给养牛,赚得也不少,家里的孙子辈儿就俩,肯定舍得给他们花钱啊,更别提现在家里也确实不差这么一口吃的。”
高层领导:“……”
目送那两位大姐有说有笑地离去,高层领导恍惚了一会儿,问副手,“你之前了解到的那些情况中,临海市的老百姓生活水平都这样吗?”
那副手点头,“是这样的,临海市这边的老百姓生活水平确实都很高。”他又补了一句,“反正我家孩子舍不得这么喝奶粉。”
高层领导斜了那副手一眼,道:“看来发展经济这条路子是没有错的,因为我们不管走什么路线,最终的目的都是想人民之所想,思人民之所思,为人民服务。让老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在这方面,临海市确实走在了全国的前面。我记得临海市之前是一个刚刚发展起来的县转地级市,发展一年就超过了东山省其它市,然后被东山省委给划了十六个贫困县进去,一年时间带领十六个贫困县全部脱贫……这临海市财政局的叶知秋真是个能人。”
“走吧,咱们先去这便民购物中心里头瞧一瞧,然后去财政局找那叶知秋去,好好开个会讨论讨论,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临海模式变成我们全国的发展模式。”
“单单是临海市内十六个贫困县的老百姓生活富足起来,这对于临海市财政局来说,已经足够了,是一份相当漂亮的政绩,但对于我们国-家来说,十六个贫困县不过九牛一毛,该怎样做才能全国所有老百姓都脱贫,过上富足的生活,这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
不管是从首都来的高层领导还是他的副手,他们平时都鲜少会去逛百货大楼,故而他们对百货大楼的印象还停留在好几年之前。
若是在首都,几年前的百货大楼同现在的百货大楼并没有什么两样,就算有了变化,那也是货架上的东西变了一些,整栋楼是不会变的。
可临海市不一样,临海市的变化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原先的临海县百货大楼已经变成了面向全国各大百货大楼供货的服贸中心,压根不接散客的,接待的都是从外地赶来批发货物的人,老百姓买东西都到七层楼高的便民购物中心了。
原先置办个年货需要好久,为了买点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