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时代的‘工农兵大学’, 后世一直都有讨论。每谈到这个话题,多数都是以‘缺点’与‘局限性’为根基来批判的。
叶知秋觉得,这个时代的‘工农兵大学’像极了理想中的‘教育乌托邦’, 本意是朝着平等教育而来去的,却忽略了最为本质的一点——学校招收学生的目的是为了发展科学,最最最贴近本质的路子依旧是择优录取。
让那些资质较差、不愿学习的人进入大学,又何尝不是一种对教育资源的浪费?
这个年代的教育资源那么宝贵, 能浪费得起吗?
叶知秋站在后世的眼光上看这个问题, 将平等教育、快乐教育、应试教育等放在一起看, 最深刻的感觉是四个字——本末倒置。
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有人生来就享有最顶级的教育资源,有人生来连一个识字的长辈都没有。
如果一味的谈公平教育, 让享有最顶级教育资源的人同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坐在一块儿上课, 要么是让前者荒废,要么是让后者懵逼。
如果一味的谈快乐教育, 让所有小孩都开开心心,那就意味着阶级进一步固化,出身平凡的小孩将永远失去阶级跃迁的机会。有人开开心心地享有世界上最顶级的教育资源,有人开开心心的变成傻瓜,放牛生娃再放牛再生娃,世界将变成迥然各异的量级。
受资本所鼓吹的快乐教育, 又何尝不是将那些可能会出现的寒门精英扼杀在苗头中, 让那些人永无出头之日, 永远都不会动摇他们的根基?
古往今来,想要破局, 想要打破阶级壁障, 唯一的途径就是教育。买彩票中大奖能塑造出一个暴发户, 塑造不出一个高阶级的人。
教育的目的,不就是培养人才吗?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不管内心如何不愿意承认,都必须承认,人是分阶级的,教育也是,医疗资源也是,交通资源还是,方方面面都是……想要过得好,唯一的路子就是不断破局。
就拿临海市而言,年轻人可以选择在乡下日复一日的种地,轻轻松松过日子,也可以选择去努力靠近工人预备班上学,考进工厂做一个工人,然后进一步在临海市内买政府建设的安居房。
前者很舒服,后者很辛苦。
可到了比拼医疗资源的时候,同样是家人生了急症,从乡下送到临海市中心医院需要多久?从市区政府建设的安居房送到临海市中心医院又需要多久?是几分钟与几个小时的区别,是生与死的距离。
叶知秋知道,‘工农兵大学’这个‘教育乌托邦’的理念很理想,但执行到最后,会变成推荐制,好一点的情况是——某某某种地努力,被评为种地标兵,特推荐入工农兵大学学习,坏一点的情况是——某某某家中有人,特开后门,请允许进入工农兵大学学习。
如果是应试教育,受教育资源较差的人尚有一搏之力,可如果‘工农兵大学’完全沦为了推荐制,那受教育资源较差的人将永远被关上向上跃迁的门。
应试教育事实上仍然是最为公平的一种模式。由于推荐制的存在,走后门的现象越发严重。
教育必须得踏踏实实的搞,让一些水平可能都不如初中毕业生的人来念大学,能念懂吗?培养出那些目不识丁的大学生,不怕滑天下之大稽,成为教育界的笑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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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叶知秋在教育方面的‘洁癖’,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当初临海市还是临海县的时候,叶知秋就去学校手撕了一位来闹事的红袖章,自此彻底出圈,学校里请了两位职业碰瓷的老头老太太,只要红袖章一来,立马上前去劝阻,如果那些红袖章敢上手推一下,老头老太太当场就往地上躺,学校里的老师就赶紧打电话喊医生,医生来了之后就把情况往最严重的方向说,然后临海县治安队的人就拿着这个理由把红袖章抓走,关上几天再送去农场改造。
来一个红袖章被抓去改造一个,职业碰瓷的老头老太太演技直逼影帝影后,久而久之,红袖章们也都知道临海县的教育不能碰,就没人来闹事了。
后来临海县转临海市,办了扫盲班和工人预备班,堂而皇之地上课搞教育,红袖章们有心过来搞事,可是临海市有高度自主自治权,市政府要保教育,他们来了又有什么用?
只要一来,就被以‘聚众闹事’的帽子给抓去改造,这些红袖章去省里闹□□闹,愣是丁点儿水花都没泛起来,最后这些红袖章也学聪明了,搞不过你们,那我们还躲不过你们吗?全国的地盘那么大,我们非得在临海市搞?
当临海市周边的十六县都划入临海市的消息传开时,那十六县内的红袖章都是连夜撤离的,丝毫乱都没给临海市教育局添。
教育预算科的韩科长把叶知秋的要求悉数记了下来,还将本子上记得那个‘工农兵大学’特地圈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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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攒的这次会议把亟待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个遍,不仅将财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