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阳,倘若真的成功,他们师徒三人就属于非法还阳,这件事情又跟汤崇有关,他一出事,一定会调查到许肇和归元派的身上,到时候他们师徒三人,谁都讨不到好。
这是其二,归元派还是会被上届注意到,甚至落下惩罚。
思想来去,池西本来是认为对方想要对付姜阜。
但后来,转念一想,如果仅仅是为了对付姜阜,那许肇这一枚棋子就已经够用,为什么一定要断绝归元派的传承?
池西反而觉得,对方的布局中,姜阜也是其中一环,她、许肇、谢敬出事,姜阜一个老头,哪里能顶得住压力,恐怕早就愁秃了头。
隐藏在暗处的人兜了一个这么大的圈子,摆明了就是针对归元派。
如果不是为了因为归元派有什么东西,那么就是图谋归元派本身。
池西收回思绪,掌心的铜钱同时躺平,替她指名了姜阜所在的方向。
池西看了眼手里的铜钱,立即往铜钱指示的方向走——卦象显示,姜阜正在友人处做客,只有一个大概方向,约莫是受到了宗门的湖山打针影响,不能随便算出更详细的方位。
不过有一个大概方向也够了。
一个护山大阵,还能够有自我遮掩位置的作用,山门必定不小。
她顺着卦象指示的方向,贴了一张神行符,速度飞快,这周围的灵气实在是充裕,又不用遮掩避开什么东西,比起在阳间的时候,这张神行符的效果连翻几倍。
这一路上,只有她留下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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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子不悔,放回去。”
“姜阜,你又输了。”
爽朗的男声大笑出声,他对面坐着水蓝色道袍的男子,五官柔和却不显得过于阴柔,与归元派供奉室内供奉的石像如出一辙,却比石像长得更加端正。
姜阜没好气地甩了甩袖子,桌子上的那一局棋已经消失,黑白棋子各自落回两边的篓子里。
他苦着一张脸,“关意远,你棋艺太好了,我不想跟你玩。”
刚才笑出声的男子与姜阜气质完全不同,比起姜阜的柔和,他绷着一张脸的时候,不苟言笑,这会儿在姜阜面前,却是难得开怀,即便如此,眼角也透着一股锐气。
他扯开嘴角,“承让承让,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这棋艺还是那么臭。”
姜阜:“……”
外头的那些人都说关道长不苟言笑,对人十分严肃,怎么在他前面,就是个嘴毒的男子?!
他忍不住说道,“你与我徒弟的嘴,有的一拼。”
关意远与姜阜做好友是在两人得道飞升之前,也见过姜阜收的徒弟,当时,那小姑娘满脸意气,无论是在年轻一辈还是年长一辈中,都已经是顶尖的高手了。
他当然印象深刻。
甚至曾经没少说过羡慕姜阜收了这么一个弟子。
没想到后来,小姑娘不愿意飞升,反而去了地府,一呆就是千年。
关意远也习惯姜阜把池西挂在嘴边,一天叨念个好几遍,要是哪天没有听到,他甚至会觉得姜阜是被谁给夺舍了。
关意远笑了笑,“她还是呆在地府不肯上来?”
提起这个,姜阜叹了口气,“谁知道这个逆徒都在想什么,有时候我真觉得是自己欠了她的,都长这么大了,我还得操心。”
关意远闻言就只管笑。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见门童突然进来,他看了看关意远,又看了看姜阜,小心翼翼地说道,“外头来了一个小姑娘,说是来找姜阜道长的。”
关意远有些意外。
姜阜这次过来,谁也没有告知,没想到还是有人找到了这里,他忍不住皱眉。
两人都没有说话。
就听门童补充道,“对方说是姜阜大人的徒弟,她说她叫池西。”
姜阜“蹭”地一下子站起来,视线落在门童身上,忍不住确认道,“你说她叫什么?!”
门童只见过姜阜温温和和,山在他跟前塌了,他也不见得会皱眉,柔和中带着一丝疏离,但这会儿,姜阜脸色都变了,吓得他呆愣在原地,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她、她说她叫池西。”
这下子,连关意远都不淡定了。
他看向姜阜,“你徒弟上来了?怎么都没听你提起?”
他一看姜阜的脸色,好了,他知道就连姜阜都不知道。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姜阜已经跟风一样,身形一晃,一溜烟地就跑向待客大厅,都还没有跑进去,他就看到了池西坐在大厅里头,正正经经地端着茶杯喝茶。
姜阜倒抽一口凉气。
池西喝了口灵茶,入口清甜,回味又带着一丝清淡的甜味,别说,这上界就连灵茶的灵气都浓郁的多,味道也更好,她忍不住多喝了一口。
没等她喝完一杯茶水,她就察觉到了门口的视线,一扭头,果然就看到姜阜站在门口,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池西反而镇定的多,随手朝着他挥了挥手,“好久不见。”
姜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