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波牟提陀而言十分重要的法器。这样的法器穿在和波牟提陀没什么干系的外人身上,祥愿的着急谢薇是可以理解的。
“祥愿师兄说得是,我等这就去把法衣换下。”
见谢薇老实,祥愿面色稍霁。然而一枚戒子被人弹向了谢薇。
以谢薇的目力她是看不清向自己飞来的小黑点儿是什么的。她下意识地运起修为,朝着那小黑点儿一拍,等把小黑点儿拍到地上她才看清那滚动着的小黑点儿居然是一枚纳戒。
屈指的杜尔迦叹息一声,干脆自己弯腰捡起那枚被谢薇原路拍回来的纳戒,袅袅娜娜地走至谢薇的面前,掰开谢薇的手,将纳戒放入谢薇的掌心。
——换下法衣后便把法衣放入纳戒之中吧。
杜尔迦以神识如此告知谢薇。
——这枚戒子不用还我,你拿着就是。
谢薇愕然一惊,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无功不受禄,我……
——无功?你方才的大乐四魔舞不跳得挺好的?我自有我的用意,你不必多说。
嘴唇开阖了两下,最终谢薇抿起唇,坚定地朝着杜尔迦点了点头。
她和杜尔迦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在识海世界之中,她和杜尔迦已经认识很久很久。对于杜尔迦的信任与了解让谢薇对杜尔迦的话不加怀疑——杜尔迦若是对她有恶意歹意,早在识海世界杜尔迦的神识就可以将她吞没。若是想利用她,杜尔迦也大可以把她做成活傀儡。可杜尔迦没有,杜尔迦也不会那么做。
杜尔迦说她有她的用意,那她就是有她的用意。她现在不告知她这用意,仅仅是因为不方便、不合适,还有时机未到罢了。
她信任杜尔迦。
“佛母……!”
祥愿再次失声。要不是后面稍远一段距离还站着波牟提陀的弟子们,祥愿必然会大声劝阻杜尔迦。
杜尔迦随手就给了谢薇的戒子不是一般的纳戒。是杜尔迦一直贴身带着的高级天阶纳戒。其中有一须弥芥子之阵,不光可以收纳各类灵植灵材、法器武器,还能收入魔兽灵兽。
祥愿不敢相信杜尔迦只是让谢薇与无名无姓穿着波牟提陀的法衣跳舞还不够,她竟还有把法衣连同纳戒一起给谢薇的意思。
杜尔迦抬手,示意祥愿闭嘴。自己则回头向着其他波牟提陀弟子走去,并吩咐道:“都换衣服去吧。”
祥愿看看谢薇与和尚,又看看杜尔迦。终是气闷地跟上了杜尔迦,放过了谢薇与和尚。
——佛母!您为何要将如此重要之物给一个外人!
杜尔迦并没有回答祥愿,她就像是没有听到祥愿以神识发出的困惑呐喊。
祥愿得不到回应,他望着杜尔迦的背影先是有些恼怒,尔后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您,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杜尔迦的脚步终于停了。她站在窗户边上,朝着焦黑星罗棋布、四处都是一片光秃秃的外头瞧去。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杜尔迦抚着曾被火舌舔舐过的窗框。
——莫要多想。我不过是结个善缘罢了。
善缘……
波牟提陀的佛母与一个宗门被灭的丧家之犬有什么善缘可结?
祥愿不相信杜尔迦的话,可杜尔迦既然已经这么说了,祥愿也只能听着。
有感于自己贪嗔痴三毒俱全,祥愿心中懊恼,懊恼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心杜尔迦。再看杜尔迦那一副“莫再多说”的样子,他又只能皱眉立掌开始默背般若心经。
……
波牟提陀的法衣太过显眼,谢薇与和尚自然是在第一时间换下了法衣。
谢薇本来是打算在和尚换下法衣时一个人溜走的,无奈她身上的彩裙实在难解,等她解开彩裙,和尚早已经在外头等她了。
将两套法衣用纳戒收起,谢薇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对和尚说实话。……她不说实话也不行,和尚不傻,他应该能猜到她回到媚宗会去做些什么。
“大师,我得去找我的姐妹们了。”
果不其然,和尚听完谢薇这话面上一片平静。
“你知道她们在哪儿?”
谢薇笑笑,笑容中带着一份苦涩,两分悲凉。
——别看我这样,我在媚宗好歹也算一号人物呢。媚宗哪里适合关人,哪里适合杀人,我都清楚。
“带上贫僧吧。多一双手,多一份力量。”
——大师说笑了。你既无修为亦无法宝,跟着我去又有什么作用?不过是拖累我罢了。再说大师不是还要为我媚宗正名么?你若与我一起被人一锅端,那还怎么为我媚宗正名?
谢薇直言不讳,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会伤到和尚。对她来说,让和尚受言语上的伤害,总好过让和尚丢了性命。
“……”
和尚也知道谢薇说的是事实,于是一时找不出辩驳的话来。
这样正合了谢薇意。谢薇心下一松,面上总算流露出一丝真实的笑意:“那我先走了。”
谢薇刚走出三步,人就停了下来。
“大师?”
和尚不言不语,就跟在谢薇的身后。那种充满保护的姿态就像妈妈看三岁的女儿说要自己一个人出门打酱油一样。